第15章（2 / 2）

数学老师点点头示意沈漾上讲台。

那节数学课楚意整整站了一节课，吊儿郎当地看着窗外，脸上五颜六色的。

九中的初中部晚自习上到八点，六点下课之后就是一个大晚。六点十分的时候数学老师还在教室里滔滔不绝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下面已经抱怨声议论声已经很大了。

那几天绍城正碰上很多年没见过的暴雨时期，已经连续三天在下午将近六点半的时候下暴雨一下就下两个多小时。

外面天阴沉得像是夜里，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后面跟着一个响雷。广播忽然响了，两声调试音之后通知今天早放学，请同学们迅速收拾东西回家。

停电以后光线昏暗的教室里，大家像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一样亢奋地从桌上随便抓了两本包里扛起来就准备回家。此时此刻，只见那无比敬业的数学老师借着闪电的光用力敲着黑板，丧心病狂道，因为！！！λ=-1！！！

短暂的安静之后已经一只脚跨出门外的楚意低声说了一句“知道了老师”，然后大家疯也似的冲出门去。

沈漾从椅子上把书包拎起来循着楚意的身影跟了出来。

楚意跟着汹涌的人流走出校门没有像往常那样走向公交站牌而是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沈漾跟上来拉住他，喂，等等我。

楚意也不知道在气什么，甩开沈漾拉着他的手回头看着沈漾满腔怨气冷声道，你今天多管闲事了吧？

沈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楚意转身走了，斜挎着书包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里。

“你去哪啊？”天际一个响雷劈断了沈漾的问话，楚意没回答他，沈漾想了想没追上去。楚意现在不想看见他要是追上去白白惹人嫌。

灰蒙蒙的天空下沈漾顶着电闪雷鸣一路走回家里。

这大概就是叛逆期吧。沈漾皱着眉想。

明明他和楚意是同龄人，却要想办法包容楚意叛逆的青春。他自己的叛逆期呢？大概没有吧，就算有也非常短，还没来得及被人注意到就已经过去了。

他从小就一直在学着压抑自己尊重生活，没有叛逆期是生活对他的馈赠。对于自己心理年龄比别人大得多这件事儿沈漾每次想起来总会觉得心里发酸，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走到楼下经过一家蛋糕店的时候沈漾停住想了一下总觉得今天好像是什么日子，想不起来便作罢了，结果走出去没有二十米又折返回来走了进去。

沈漾回家没有十分钟外面就下雨了，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劈啪作响。隆隆的雷声里有人敲门，打开，是楚意。

“爸妈又不在家，我来蹭饭。”沈漾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侧开身子把他放进来。

这个地方楚意每天都来有时候甚至一天要来五六次比自己家都熟悉但今天他待在这里却莫名不自在。而沈漾却像没事人一样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好像根本不记得他们刚刚还在校门口发生过冲突。

楚意说自己是来蹭饭的沈漾也真没见外，忙活了半天帮他把锅里的剩饭盛了出来。

楚意坐在沈漾对面看着那盘鸡蛋炒饭如坐针毡，感觉自己非得说点什么不可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道歉又不像打架，什么都不用管往前冲就行了，道歉不仅是面子工程还是个技术活，万一对方不接受岂不是很尴尬。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要是因为他的两句蠢话就这么断了楚意得后悔死，所以还是先按兵不动什么都不说为上。

他正烦躁的时候就听门铃响了。楚意看着沈漾走过去和门外的人短暂交谈之后端回来一个蛋糕，他看了看空空的双手和空空的书包确定自己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东西能当作生日礼物之后非常心虚地看着沈漾犹豫着问，今天你生日？

沈漾摇摇头，说，我刚上楼的时候订的，你生日。

外面电闪雷鸣的就像是世界末日，瞠目结舌的楚意非常惭愧非常后悔地坐在一旁看沈漾切蛋糕，他恍惚想起来自己从来不知道沈漾什么时候的生日。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没有生日”沈漾随口答。平日里奶奶忙根本顾不上这些，他的父母更就别说了，所以沈漾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久而久之他也变得不在乎这些，只不过别人好像都挺在意的所以今天就去订了一个蛋糕。

点蜡烛省了，生日快乐歌也省了，沈漾只是把切好的蛋糕放在他面前，平平静静道，吃吧。

楚意捏着叉子一肚子说不清的滋味，说，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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