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拐过一个弯，迎面而来一群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很是显眼。中间一人一直在侧头和别人说话，楚意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两帮人擦肩而过。

走出去很远之后沈漾伸手把车钥匙塞给身后的徐尘，说，帮我把车开回去。

“开回公司？还是送去您公寓？”

“随便，开去你家也行，别丢了就行。其实丢了也没事儿，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车，丢一辆说不定转眼就忘了，当然要是想起来就是你倒霉了。”沈漾笑着吓唬徐尘。

徐尘看着手里车钥匙上捷豹的图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他心智坚强早就被有钱人刺激到反社会了。

楚意聊完工作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半了，太阳正从西方下落。同事走去不远处开自己的车，他笑着点头表示“你先走”，转过身之后脸上瞬间满是疲惫。抬头，沈漾正靠在他车上和他对望。

香车美人，人生圆满。如果这辆车不是从公司开出来的夏利，美人掏出来比他都大的话就更完美了。

楚意在原地停了两秒然后开了锁。沈漾听到声音就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上，一点要和他客气的意思都没有。楚意叹着气将手里的文件装回了包里，心里盘算着从下午见过沈漾到现在应该有两个多小时。

同事取了车开到楚意面前按了一下喇叭示意他不走吗？楚意摆了摆手，意思就是你先走吧。回头，副驾上还有一尊大佛。

快七点钟，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城中心霓虹灯的光照过来，光影遥远而模糊。

“我们高中班主任生病了，是那种很不好的病，就在宁城，你有时间去看看吧。”楚意说。

沈漾点头：“是应该去看看，她当时对我们挺好的。”

“嗯，如果没有她可能我高中都读不完，人生就是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轨迹了。”

话毕，又陷入了无边的沉默，小小的车厢愈加显得逼仄。沈漾回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当时你那么跳脱，我每天都在操心你会惹出什么大事儿来，每天都在想你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会是如今这样，脾气和个性藏在笑脸后面游走在人际关系里游刃有余。

楚意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半晌才出声问他，你来宁城半年多了吧，为什么不回总部？威臣大部分工作都在云都吧。

“太远了。”

“远是问题的关键吗？”

沈漾不说话，侧头看他，意思是你明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目光里楚意无端变得暴躁，他不喜欢这样随便一伸手就能碰到沈漾的感情，感觉像是被罩在了一张透明的网里，往哪个方向走都逃不出沈漾的眼睛。

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期待能被沈漾回头看一眼，但是这个人的深情他楚意不想要。不想要的东西上苍还能强迫他收不成。

在工地待了一下午楚意蹭了一鼻子灰，沈漾伸手想帮他擦一下被楚意侧头躲开了。

“沈总。”楚意喊他，声音很冷。

沈漾收回手去，拉上安全带坐好，望着车窗外逐渐升起的夜色低声说，如果我做得到，我想把这一整条商务街当作礼物送给你。

“你做不到。”

“是，没有人能做到。”

楚意看着前方，问，“送你回家吗？”

沈漾笑了一下，开玩笑说，你要是想带我回家我也没意见。

明明是一句俏皮的话被沈漾说出来却莫名的苦涩。楚意一直强调让沈漾离他远点，所以他对别人口中的沈漾的痛苦一直都没什么直观感受，直到最近靠沈漾近了才感觉到一点点。那是沈漾用保鲜膜包裹起来之后从缝隙里渗出来的一丝一缕的难过，很浅却确确实实存在。就像是有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敲在他心上，是那种钝钝的疼。

不知道这种苦涩的发源体沈漾是什么感觉。楚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微微叹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