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稚女（2 / 2）

“速度！速度！速度！注意你的步法，你太身体僵硬了……”

“是哥哥你移动的速度太快了！”

源稚女试了几次都没能通过哥哥密不透风的防守，不禁有些沮丧。

“再来！”

“我太累了，休息会儿。”

“如果这就想要放弃，那一开始就不应该向我提这个请求，事实证明，你的第72个愿望是种妄想。”

源稚女累得坐在地上，喘得很厉害，汗水黏在眼皮上，几乎睁不开眼。听到这一句话，咬了咬薄唇，也不知哪来的雄心豹子胆，竟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源稚生瞪回去，挑眉，“起来！”

像是要发狠了似的，源稚女站起来就迅速发起进攻，气势凌厉，速度和力量是之前的几倍，步法也愈加变幻莫测！发现换了几种方法都没法通过之后，又开始有些心急，企图强行突破。

后撤，二次变向后提速，鞋子和地板剧烈摩擦发出尖锐的“吱吱”声！怎么会过不去呢？再绝佳的防守也会漏洞的，是人就会有不足，只是暂时没发现罢了。

俩人僵持了很久，就在某个瞬间，源稚女发现哥哥的防守出现了漏洞，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做出反应，过了他！

就在他欣喜地以为终于可以成功突破防守时，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球扑到源稚生怀里！源稚生搂住他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体，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你是要过人还是投怀送抱？”

“我……我……当然是……过人啊。”鼻子撞到了结实的胸膛，都红了，源稚女抬起脸，看了他一眼，窘的两只耳尖都红了。

源稚生放开他，捞起T恤下摆抹了抹汗，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刚才进步很大。”

感觉脑袋被人揉了揉，源稚女眨了眨眼，知道那不是幻觉，嘴角忍不住上扬，慢悠悠吐出一个字，“……哦……”

“过来休息会儿吧，喝点水。”源稚生从背包里抽出两瓶水，拍了拍身侧，示意他坐到旁边来。

这时的太阳已经有点刺眼了，暴·露在阳光下久了会被晒得皮肤有点痛，源稚女秀气的脸红透了，脖子也是红的，不知是晒得还是心跳过速缺氧导致的，从包里翻出毛巾擦了擦脸，又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源稚生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稚女你喜欢学戏么？能剧一类的。”

这话其实问得很突然，一般人会回答犹豫和表示疑惑，但是源稚女并没有此类反应，而是直接回答:“喜欢啊。”

那件事，到底要不要提？提的话，稚女的反应是个未知数，不提的话，国语老师那边已经应下了，总该有个交代。还是提吧，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事情的走向就已经开始改变了，如果节外生枝怕是百害无一利。

从开口到现在，源稚生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果有人想收你当他的学生还愿意抚养你，你愿意拜师么？”

这回沉默了很久。

没有人说话，但彼此的心跳和脑子都乱到不行。

不用转头，他都知道稚女现在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他太了解他了。

源稚女的声音变得很沮丧:“哥哥……你要把我送走么？”

说实话稚女肯定不会答应，源稚生睁着眼睛说瞎话，认真地撒起谎来没有丝毫破绽:“你误会了，只是拜师跟老师去历练，他会继续供你上学。你留在我身边会失去很多机会，如果有人能照顾好你我也能轻松些，等我上了大学有足够的能力了，我就接你回家。”

既然哥哥给了承诺，也就是说是暂时的分开，并不是永别。源稚女没开始那么抗拒了，半信半疑道:“真的？不能骗人。”

“不会骗你的。”

“那我答应你去拜师，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你也要答应我上了东京的大学一定要来接我回家。”

“嗯。听话。”

两天后，国语老师和那位大师来家里带走了源稚女，养父收到“抚恤金后”就没有说太多。听他们说，大师在镇上还有一场演出，五天之后才会离开小镇，在这期间，稚女跟大师住，在他身边帮忙，学校就不能再去了，出了小镇会找更好的学校。

满怀期待和不舍的少年站在远处的石阶上冲哥哥挥手，把手放在嘴边大喊:“哥哥要快点来接我！”

山谷的风吹来，少年的乌发摇曳，深色羽织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体单薄的线条。

目送大师和少年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鹿取镇的另一角。

对不起了稚女，哥哥不会去接你，你会永远地离开这个小镇。如果你身体里的“鬼”最终还是觉醒了，哥哥还是会选择杀了你。如果你身体里的“鬼”永远不会觉醒，那哥哥就做个普通人混吃等死度余生，但是哥哥还是不会去找你。

换一束光做影子吧，稚女。

余生还很长，你总能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