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上的愿望（2 / 2）

“哗啦”一声轻响，貌似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滑落下来，小心地往右边看，脚下飘了很多树叶，有的已经黄了烂了，有的还比较新。等等，那是什么？好像是……字，用笔写下的很小的字，每张叶子都有！

由于肩膀上的重量没有外物支撑，只要稍微放松就会塌陷得更厉害，他不能弯下腰去把那些叶子捡起来，只能歪着脑袋看。

这是片比较旧的叶子，干到边缘都发黄卷起来了，还好上面的字迹挺清晰的，这字迹感觉很熟悉，像是稚女的字……

“……的第16个愿望:下礼拜吃到煎鸡蛋，最喜欢的食物。”

煎鸡蛋其实没什么好吃的，跟其他食物比更是没有什么特点。

这一片叶子比较新，但是有的字已经变糊了:

“今年的第……8个愿望:又被说没用了，哥哥没有骂我……下个月一整个月都不能哭……”

这件事稚女亲口跟自己保证过，可他还哭了，不是因为谁，而是因为他这个哥哥。

“4月……日:哥哥剑道比赛赢了，哥哥最厉害了。”

以后稚女你的剑术也会很厉害，甚至比哥哥还强，可是没有人喜欢你变成那个样子。

“我问了哥哥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哥哥说了可以，要记下来。”

一直在一起这种事，还是忘了吧。

“我后天就要走了，我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哥哥说等他上了大学会来接我的，我会乖，会听话。”这片叶子还是绿的，是最近几天写的，他来过了。

稚女他还对这种谎话坚信不疑啊，源稚生叹气，酸涩的呼吸在胸腔凝结，不知是错觉还是实感，感觉心口纠得发疼，像被数条弯曲铁丝绞住心脏般透不过气。

“神明大人啊，我不贪心，食物的话，很简单的够了；亲人的话，我也只要哥哥一个人就够了。这种小的要求神明大人您一定会答应我的吧？”

神明睡得太久了，愿望和恩赐什么的，早就不能帮人实现了。

源稚生知道他有记录心愿和心情的习惯，自己以前不经意间有看到但并不在意，因为那都是些小事情，自己忙着生计理所当然地忽略那些次要的东西。没想到这次误打误撞竟看到了这些，他自己也是惊讶的，第一反应是皱眉，莫名的心烦，然后是从心底升上来的难以言喻的痛楚。

“这花架怎么塌了呢？！昨天还好好地固定了一下呢！”鬼崎教练快步上前搭把手，用竹竿暂时把它撑起来，源稚生得以解放。

源稚生偷偷把叶子拾起来，扔进井里。

确定架顶暂时不会掉下来，鬼崎教练拍拍身上的灰，关怀道:“没受伤吧？这花架本来是打算拆了，但有学生拦着不让拆，说这花在这里挺好的，没了就显得空了，最后也就没让人拆。”伸手处理掉源稚生肩膀和头发上的灰屑，注意到他脸色不对，忙问:“话说你怎么跑到这下面来了？砸到哪里了么？”

源稚生摇头，微妙的情绪在脸上烟消云散，轻笑:“没，我就随便看看，没想到它会塌，倒也没被砸伤。对了，您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么？”

向来快言快语毫不磨叽的鬼崎教练，第一次对他欲言又止，犹豫了几秒，终于开口:“我知道这件事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是我昨天看到的我必须告诉你，希望你能劝劝你的父亲。”

这话说得源稚生云里雾里，疑惑道:“父亲最近酗酒外宿，我有去找过他，但每次都拒绝回家而且性格恶劣，本不打算管了，难道他在酒馆出了事？”

还没听他说完，教练就直摇头，摆摆手强调:“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完吧，你父亲的事我有耳闻，但是我要说的不是他，是那位收源稚生为学生的大师，那位大师昨天死了，就死在演出的舞台上。”

“你说什么？！”源稚生皱眉，紧张道:“那稚女呢？他也出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