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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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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城东一处民居,忽传出一阵轻微的声响,细听,却又无比安静,好似一场错觉。

将最后一具尸身拖至庭院,绑好石块,沉入井里,张敬之终于瘫坐在井旁。他咽了咽口水,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借着月光,看清了掌心、指间遍布的血迹,也忆起那神秘人恐怖诡异的笑声。

“本官同阁下没什么好说的,阁下还是请回,莫要再作这梁上君子了。”

“看来张大人是看不上吕方这份薄礼了,那在下只好献上一份更大的礼以表诚意!永和二十七年的皇粮案……”

“本官当是什么!原是那旧案!呵,此等旧案,怕是只有阁下才有那闲情逸致。”

“张大人真是滴水不漏,我是越来越期待与张大人的合作了!”

“慢走不送!”

“但今日真正提上台面的,可不是这皇粮案,而是‘李代桃僵’案呐……”

“你……”

“张大人放心,我将才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这吕方不值一提,真正要送给大人的大礼在后头呢!”

……

张敬之冷笑一声,放下手,忽又起身,着魔般奔向水缸,大力搓洗自己的双手。月色下,水波荡漾,扭曲了他原本的面容,变得如痴如魔。

半月后,福王府百日宴。

九曲回廊处,溪水顺着假山边界的纹理潺潺流下,最后汇入一汪池水中,池水澄澈如镜,倒映出上方宾客推杯换盏之景。

一阵风吹过,水中楼榭上用作妆扮的红灯笼便微微摇晃,犹如醉酒之人面上醺醺然之色。

“自上次宫中御林宴一别,可是有三月不曾见到子临兄了。”出声的男子年纪不过弱冠,手举着一杯酒,面上含着浅浅笑意,话语也十分温和,被通身宝蓝的衣袍一衬,更显谦谦君子的风范。

偏偏令人尴尬的是,男子口中的子临兄,不过微抬眼,连瞥都算不上,任由男子站在他跟前手举着杯,只管饮尽自己杯中酒,不发一言,十分的冷漠。

“符言兄,你还是过来同我们一桌吧!”

“是啊,这新科状元郎,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咱们啊,高攀不起呢?”周围有人酸道。

被唤作符言的男子有些不甘,仍不放弃,“子临兄,当日殿试,你作的那篇文章便让符言折服,御林宴上我本想同子临兄还有宋兄结交,却未敢攀谈遗憾至今,今日终于寻着机会,符言……”

“卓侍郎,冯某同你还没熟到可以互称表字的地步,请自重。”

卓裕一时哑口,只能呆呆盯着冯臻,见他说完此话又若无其事地给自己重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好似那番不留情面的话不是他讲出似的,不由讪讪道:“冯少卿说笑了!”

“冯某从不说笑。”

话语轻浅却激得卓裕面红耳赤,他一把将酒杯放在冯臻面前,力气太大,杯中的酒撒出了不少,红色桌布也因此洇湿一块,颜色显得格外厚重,“冯少卿,卓某虽不才,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探花,你这般不留情面,日后也不好相见了!”

迎来的是冯臻轻飘飘的目光,平淡如水,毫不在乎,目空一切,教他恨得牙痒痒。

而透过那目光,他仿佛又回到那个于他而言是羞辱的御林宴上。

年轻而又威严的帝王,只随意扫了眼陆臻、宋清然同他所作的诗,便开口称赞陆臻的诗极具文人风骨,反过头则痛批他的诗工匠意太重,相貌也不及陆臻出挑,是如何揽了这探花的名头。

道他,不“名副其实”。

卓裕有些嫉妒地盯着冯臻,见这人哪怕饮酒姿态略显粗鲁,通身的气度却仍如皎月似皑雪,他衣袍下的手不由紧握,指节甚至用力到泛白,眼中也染上几分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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