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梁晏余光瞥见门口待令的江昔流,忽想起其满十六已经半年,还从未出行过任务。
在梁晏欲开口时,江炼忽出声:“王爷,派江复去吧,他已经养了两个月的伤,而且,他更有经验。”
“那便先派他去。”梁晏也不介意江炼突然的插话,吩咐早早候在一旁的江止备马。
“王爷还要出去?”江炼问。
“进宫。”梁晏冷言。
“王爷已经走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待梁晏与江止的身影远得再也看不见后,江炼方转身望着台阶上的江昔流,冷声道。
虽说声音极冷,但细听下还是能听出几抹实属难得的柔和。
可江昔流根本听不出,他站在台阶上,与江炼对视着,满肚子的怒火、苦闷在听到这些话时,登时化作实质性的眼泪,自眼角缓缓流下。
他努了努颜色略淡的嘴唇,满腹委屈倾泻而出,“你是故意的,王爷明明都看向我了……
起初几次你抢我任务时,我还能安慰自己你能力比我强,能做得更出色。可是今日,你已经有了任务,明明王爷就要点我去了,你为什么要提江复,为什么!”
江昔流恨恨地看着江炼,“你这样阻扰我出任务不就是怕我超过你吗!江炼,你等着,等我变得比你强了,我也让你尝尝不能出行任务的滋味!”
本以为会听到实质性威胁的江炼,在听到这一番话后,一向冷肃的脸竟罕见地露出一抹笑意。
瞧见江炼的笑,江昔流更是气愤,“你别瞧不起人了,我肯定能做到!”
江炼不为所动。
“江炼,我恨你!”
江炼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见江炼不笑了,江昔流又大着胆子喊,“江炼,我恨你!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怕江炼翻脸揍人,江昔流也不顾自己眼角还挂着眼泪了,急忙跑进屋内。
而江炼依旧站在原地,目色无澜。
恨他么?
那就恨吧!
――
“你怎么了?”
“救我!救我……火烧的我好疼,好疼啊!”
大火,女人的哭声,尖细的叫声紧紧攀附着耳膜,划出一抹又一抹深刻的痕迹,刺耳可怖。
“我好疼啊!”
张敬之睁开眼睛,眼中一片赤红,额上与后背被冷汗浸得冰凉,他缓缓平复下自己急促的呼吸,睁眼望着漆黑的房梁许久,直至眼中的赤红褪去,方渐渐闭上眼睛,置在被子上的双手,却死死握着。
过了许久,他终于完全平复下来,手指渐渐放松,双目轻阖,口中吐出令人毛骨悚然之语,“去暗室,鞭尸三百。”
门外一直侯着的阿树,闻此言轻轻退下,在一片漆黑中畅行无阻。
进入暗室后,他从缸中取出日日重新浸泡的软鞭,身未转,鞭子早已扬起朝一侧抽去,发出力道极大的破空声。
一个时辰后,阿树收回鞭子,重新扔回缸中,鞭子入缸发出极小的水声,而这细小的水声则如一个开关般,让他后知后觉自己半边臂膀酸痛不已。
阿树目不斜视的离开,他的身后,被束缚在木架上的尸体呈现一副扭曲的姿态,微弱光亮下,布满日复一日深入骨的鞭痕,以及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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