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团圆（2）（1 / 2）

这日下午，落起了连绵的雨，淅淅沥沥地斜洒向窗，庭院里烟雾一片。

傅雪贞推开纸伞，踏进了斜织的雨幕。她挎着蓝底白花的肩包，簪着玉洁冰清双股钗饰，云髻高绾，长裙低垂，裙摆沾着地面的泥渍，轻响的木屐遮得紧严。傅进走在她身后，跟到了陶尘窗畔。

彼时陶尘正伏在桌上，余光里案牍如山。听得叩门声响，抚眉抽出文书，递与柳溯道：“我没空，你去给她吧。”

柳溯接过，行到门外，雨声愈涨愈大，犹如漫堤的潮水。傅雪贞立在廊下，伞沿滴沥，一颗颗似玉如露，沾湿了衣上的线头。

“你真要进牌坊去？”柳溯迟疑着伸手，“一去无回，你可要想好。”

“多谢大人，”傅氏盈盈拜道，“虽说有去无回，可多少人也求之不得呢。”

“怎么讲？”柳溯愕然。

傅雪贞垂头轻笑，带起了两弯梨涡：“这世间女子，大多只做得贤妻，成不了烈女；就好比将相英雄，每日三更灯火、战战兢兢，怎比得黄沙殒命、青史留名？”

“你…好像真的很高兴。”

“自然，再高兴不过了。”傅氏浅浅勾唇，双手端过了文书。柳溯指尖一轻，鼻梁竟酸得泛疼。

傅进立在一旁，眼底有泪腌的红块；见此又两眉一弯，不迭道“多谢大人。”柳溯微微侧身，抬手令他过去。

正此时，身后忽响起一串步声，夹杂着雨水的碎踏，匆匆赶赴而来。柳溯转身，见一名衙役走近，傅雪贞倾下纸伞，敛眉覆住了面容。

“大人，”衙役喘气道，“傅兰玉从炎城回来了。”

“兰玉？”傅进蓦地瞪眼，“糊涂家伙，他不考乡试了么？”

“母丧三年，如何应考？”柳溯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