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归去（2）（1 / 1）

“好了好了，”陶尘敛住了笑意，“我不是认真要笑你的——你肯讲我的乡里话，我已是万分惊喜了。”

柳溯嗫嚅片刻，又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陶尘虚坐在身后的桌沿上，将目光放矮了几分，牵住他的手臂，轻语道： “你且问吧，但凡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那，”柳溯犹疑着缩手，鼻尖隐隐发烫，“那你告诉我，你对金五娘…究竟说过些什么…”

“说什么呀。”陶尘眨了眨眼，试探着撇开目光，仿佛生怕他捉了回去。

“她说什么…得偿所愿…”柳溯低下头，将声音连着下巴一道，压进颈窝里。

陶尘一怔，眼皮跳了一下，仿佛坠下了一粒火星，肌肤是摇动的干草，微风长势，从脸侧到脖颈一片燎红。

柳溯见状皱眉，匆忙将眼帘甩下。

“愿，什么愿，”陶尘支吾着开口，舞动的眉尖似乎无处安放，“我跟她说的…不过都是些醉话…醉话一定是真的么…”

“是吗，”柳溯眉头一颤，目光暗下，掐紧了拇指的指节，又触冰般将手松开，“这么说…你也曾对着她山盟海誓，说要挂冠而去，终老田园了？”

“你管那叫山盟海誓？”陶尘睁大了眼。

“不是么？”柳溯抬眼，现出渐浓的红丝，不小心兜漏了两颗滚圆的泪，径直砸碎在地上。

“不…”陶尘忙道。

“不？”他愈发压低了眉，将一道泪流压出了眼角。

“不，”陶尘道，“我是说，我没对金五娘说过。”他指尖暗暗扣紧，似乎要握进柳溯的骨里。

“那你…”柳溯脱力似地呢喃，“对我说过。”

陶尘抽出手来，冰了冰滚烫的耳垂：“没错。”

柳溯止了声响，徐徐平复了气息，脸上的泪痕似缕缕游丝，抽去了双眼的神采；发红的眼底泛着咸的亮光，像是干涸的盐湖。

陶尘心底一颤，竟然想贴上前去，舐去他眼底的泪痕，再蹭开所有包裹的壳。

柳溯松下紧绷的脊背，渐渐地放软了身段，仿佛陶尘一放开手，他便会向后倒去。

“那你对我说的…是真的吗？”他迷蒙不清地低语，仿佛唇与齿在自相纠缠。

“嗯，”陶尘试探着贴上他的胸膛，抚上他跳动的后背，心鼓交擂，渐密地响在一处，“我对你讲过许多假话，这次的确是真的。”

柳溯回过神来，连忙要撇他的手，面颊涨得通红，唇角的绒毛都在倒竖着散热。他作势要回头张望，不留神与他脖颈交缠，肌肤相触的一瞬，又烧起一丛暗火。

“快松手，”他咬牙拍他的背，“你就不怕…傅雪贞突然开门出来，看到我们这样？”

陶尘两手一颤，连忙松开了臂膀。细汗淋漓的胸膛里，涌起热潮褪去的温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