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另一条人命（1）（1 / 2）

县衙对面的棺材铺里，又一次抬出了杉木板子。这回死的是李二，傅雪贞未拜堂的亲夫。

李家人众口一致，说杀人者是傅家大郎。那日晚间刀光一闪，草棚里跳出人影，待要追赶时早已跃栏而逃，云烟般匿在了街巷尽头。那背影的确是傅家大郎——再真切不过了，除了他，村里没有人会系绿色巾子。

傅大郎已被五花大绑，螃蟹般拿至公堂。傅雪贞见了蛾眉高蹙，眼底连着腮边泣出一片残红，五指无力地前伸，断断续续地哭喊“哥哥”。

“肃静！”

惊堂木蓦地一响，犹如爆竹炸开。傅雪贞两肩一颤，幽咽似断线的珠玉。

傅大郎伏在堂前，两臂反剪，额头紧抵着地面，衣衫捆得皱巴巴的，像是一团紫菜。

陶尘放下醒木，压着眉朝他问道：“傅进，你杀死李二，可否认罪？”

“冤枉啊！”傅进弹地而起，“昨晚我一直躺在家里，未曾出过门啊！”

“谁可证言？”

“雪，”傅进扭身道，“雪贞！”

傅雪贞长睫一抖，拿手帕按住了眼底：“哥哥啊，我可是你的亲妹妹。我说的话，大人会信么？”说着又抽噎起来，“我知道，你昨晚确实一直在家里，可李家家大势大，我们百口莫辩啊…”

“放屁！”李管家一声冷笑，锐得像是刀尖，“姓傅的！你昨天晚上系着那条绿巾子，我都看见了！”

傅进茫然，开口欲辩。

“还有，”李管家截断道，“你前天和二少爷打架，放话说要送他见阎王。没想到你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