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另一条人命（3）（2 / 2）

二人立在狱前，兽牙高悬于顶；面前是低眉的衙役，三两下解开了铁锁。潮气扑面而来，牢内深暗无底，一两盏火烛跳着幽光，恍若鬼火点豆。

脚步渐次压近，木栏边忽站起一副白衣，衣中人泪光闪烁，倒映出流动的烛焰。

“傅雪贞？”陶尘凝眉，“你怎么在这里？”

傅氏垂下脖颈，眼角噙满了红泪：“家中没有活人，不敢独处；思念哥哥，所以前来送饭…”

陶尘瞥眼，见鞋尖摆着饭菜，连忙退后一步，朝傅进抬手道：“别理我们，你只顾吃吧。”

傅进唏嘘一声，颤悠悠拾起沾尘的竹筷，手腕抖得如过电，刚挑起一片莼菜，却又悠悠跌落，破布般挂在碗沿。

柳溯暗抬左手，扣住了陶尘的右腕。附耳低语：“左撇子。”

傅进望着莼菜，呆滞片刻，忽然猛颤着提了口气，捶地放声大哭。

“大人，”傅雪贞泣道，“我哥哥心高气傲，却受了这般冤屈；中午晚上两餐饭都吃不下肚，人已经憔悴一圈了！”

“冤枉，”柳溯脸颊暗烧，“委实冤枉。”

脉搏如擂鼓跳动，直传进滚热的指腹。

陶尘移开手腕，拿指尖摩了摩凹痕，朝傅进抬颌，扬声道：“这样吧，你兄妹二人暂居县衙府内，待真凶归案，必定会放你们归家。”

雪贞闻言，连忙跌跪在地：“民女代哥哥，谢大人宽恕之恩！”

抬起脸时，已是清泪两行，鼻尖红得若数九寒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