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关于志愿(1 / 2)
跟别的考生聚精会神地等待结果不大一样,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我才刚睡醒没多久,正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喝汤,思维一度处于停滞状态,收到省教育考试院的短信的时候都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我对高考结果不上心草率对待人生,也不是我对结果胸有成竹以至于不屑于去看,实则是昨天晚上半夜三点才到家,统共没睡几个小时,我实在是困得不行。
至于为什么会半夜三点才到家……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我跟关山重阴差阳错地出了个柜,两边的父母出人意料的开明,并没怎么为难我们,只说让我们自己考虑好未来便放我们过了关,看上去对“多年邻居成亲家,捡回一个男儿媳”这件事接受良好,甚至还准备好了改口费。
——问题就出在他们接受的太良好了。
苦口婆心地说什么年少时的爱情很珍贵,既然选择了对方就要好好走下去也就罢了,拐弯抹角地说什么“你们现在也都成年了,很多事情我们不说你们也懂,说的太多了可能还会嫌弃我们啰嗦,但一定要记得做好安全措施,虽然不用担心怀孕但还是要注意健康”就有点过了吧?!
不管是我还是关山重都不像是会出去乱搞的吧?!这都没有传染源怎么可能会染病啊!而且我们现在根本都还没有性/行/为啊!
再说了,我肖想关山重是一回事,被家长直接委婉关心性/生/活又是另一回事,即使是厚脸皮如我也有些招架不住,险些被闹了个大红脸,转头一看,旁边坐着的关山重也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来自家长们的这份沉甸甸的爱意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消受,我跟关山重简直是如坐针毡,刚好碰上护照都还没过期,我俩私下一合计,约上邹元思和戚臻就飞出国玩了一圈,一直等到昨天晚上才飞了回来。
旅途乍一开始,我就发现邹元思看上去有点儿不在状态,对什么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但当我问他的时候却又成了个锯嘴葫芦,怎么都不愿意开口。一直等到经过泰晤士河,我们在河边找了家餐厅边赏景边吃饭的时候,我才终于找到了机会,逮着他就是一顿猛灌。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等终于问出他是因为填报志愿的事儿跟泽哥闹了矛盾之后,我也醉的差不多了,记忆停止在了被关山重拖回酒店的那一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中午,整个人头痛欲裂不说,腰部往下更是酸胀不堪宛若残废,地面上还明晃晃地躺着两个用过的安全套,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还存在着一种被过度使用**之后的胀痛……
我要是还不明白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才是见了鬼了。
面对着我的控诉,关山重一脸无辜,表示自己昨晚好不容易才把我扛回房,都没来得及休息,我就开始拼命往他身上蹭,黏黏糊糊地欲行那不轨之事,他本不想乘人之危,但我一直缠着他不放,甚至还手脚并用地开始扒拉他的衣服,他忍耐许久,最后实在是没克制住。
说到最后,关山重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歉意,说事后自己已经把我扛去清洗过了,我要是实在生气,他下次让我上回来,还把我搂在怀里开始给我揉捏酸胀的肌肉。
我被他轻言细语地哄了半天,再加上关按摩师手法得当,羞窘的心情一过,气也差不多消没了。
我之前对关山重图谋不轨的时候查了不少资料,自是清楚作为承受方的第一次都不会很好过,出血都是寻常事,但我此时浑身上下干净清爽,除了酸胀以外并没什么太过于明显的不适感,不用想都知道是关山重悉心呵护的功劳。再加上我此刻脑子里虽然一片浆糊,但依稀还记得些细节,到了后面那会儿爽归爽,但前面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难熬,这点苦头我吃过就算了,如果换做是关山重……
还是算了,我舍不得。
事实上,“关山重对我有欲/望”这件事,在内心深处,我是有些窃喜的。
……如果当天下午邹元思和戚臻不对我露出那种心照不宣的微笑就更好了。
总的来说,这次毕业旅行非常圆满,我跟关山重的关系有了个巨大的飞跃不说,泽哥跟邹元思两个人因为分隔两地,彼此冷静下来之后又和好了,我们落地的时候泽哥还专门过来接机,两个人黏黏糊糊撒了有一吨狗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由于航空管制造成的飞机延误,以至于我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睡醒。
我深吸口气,摁亮了手机屏幕。
也许是艺考后各大院校的频繁出分已经提前透支了我所有的紧张,我这会儿的心情竟是意外的平静。但当看到上面显示出的数字的时候,我还是惊讶地挑了下眉,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旁边一直严阵以待的我妈。
这会儿的我还不知道,不久之后,即将会有一场风暴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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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干妈做了一桌的好菜,两家人聚在一起,算是为我跟关山重庆贺。
“重重六百四十二,越越五百八十七,挺好,两个人以后还能互相照应。”干妈看上去很是满意。
我妈笑着揉揉我的头:“是啊,这俩小家伙也算是得偿所愿,越越又得麻烦重重了。”
“这是什么话。”干妈笑了,“我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爸跟干爸没插话,两个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你少喝点酒。”我妈用手肘碰了碰我爸。
“哎呀,今天高兴,你由着他俩去吧。”干妈笑着打圆场,又补了一句,“真喝醉了就让他俩自己到外面开个房睡去,要不又折腾死人。”
家长们看上去都挺欣慰的样子,关山重默不出声地给我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我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却有些食不知味。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之前出柜的时候,我言之凿凿地说什么“即使不在一个学校也能在一个城市,每周都能见上面”,但等真正出了分,要开始着手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却又开始不知足了。
中戏的表演系大一大二都在昌平校区,跟中传隔了三十多公里,坐地铁要两个小时,还是有点儿远了。但我中戏播音主持的排名也不低,文化分上中戏更是绰绰有余……
我试图把这个太过于恋爱脑的想法给抛在脑后,但一想到未来大学四年都能跟关山重在一个学校,每天一起吃早饭,晚上去操场散步,说不定还能选上同一堂选修课……
我开始犹豫了。
这个想法像是一粒种子,扎根在我的脑海里生根发芽。
我整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关山重几次找我说话我都没反应过来,刚放下饭碗,关山重就以要出门散步消食的借口把我拽了出去。
等出了楼道,关山重突然开了尊口:“发生什么了?”
“没。”我别开脸不去跟他对视,像是这样就可以逃避问题似的。
“真的?”他明显不信。
我支支吾吾半天,突然觉得现在说不定是个机会,鬼使神差之下,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关山重伸手就把我的头转了过去,强迫性地逼着我跟他对视,目光中全是不解:“林越你在想什么?中传不读了跑去读中戏?你有了解过中戏播音主持的就业率吗?”
……我还真不知道。
我只好保持沉默。
“年年全校倒数第一。”①
关山重给出的答案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我吞了下口水,脚尖微动,碾了碾地上的小石子:“我不想跟你分开。”
“那我来中传。”
“不!”
关山重挑起眉,等待我的答案。
“中传的表演跟中戏怎么比?”在我心里,关山重未来可是要拿影帝的人,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自甘堕落?
“那中戏的播音跟中传怎么比?”关山重反问我。
院里的路灯有段时间没换了,灯丝变细,以至于灯光昏暗,但关山重的眼睛里却像是发着光,或是有团火,我在他的注视下,只感觉无所遁形。
我徒劳地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不欢而散,当晚谁都没去对方家里串门。
我坐在桌子前打游戏,打了一小时段位不增反退,整个人烦得要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还被端着盘子进来送水果的我妈调侃了一顿,问我小情侣吵架跟以前兄弟吵架有什么区别。
我被她逗得心烦,她却突然开始回忆过往,还举了她跟我爸谈恋爱时的例子,以此来诠释“爱情是需要互相包容的,这一点我还有得学”这一论点。
我被迫重温了一次家长们的恋爱经历,听到后面简直是心如死水,深刻怀疑她是来秀恩爱的。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个不停,我赶忙抓住我的救命稻草。
“妈,我朋友找我有事儿,过会儿再陪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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