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窦庄倒是个好伴游，话少，没要求没主意，全程像个书童似的跟着王虓这位少爷，拍照技术也不算太糟糕。

最后一天的时候，窦庄送王虓去机场，俩人并排坐在出租车后座。

王虓有一搭没一搭地不时抛出个话头，窦庄也随口回应几句。王虓已经逐渐习惯了窦庄的不善言辞，并不特别费心保持对话的持续。

俩人之间有一阵儿都没说话，各自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窦庄忽然主动开口。

“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注定和你没关系的人呢？”

王虓回头看窦庄，后者表情认真，带着一种学术探讨式的事不关己的纯粹好奇。

王虓心说合着来韩国路上给他介绍那么多自己爱豆有多优秀的话都白说了啊！

但是念在窦庄这几天毕竟是帮了他不少，他也不好显得太过不耐烦。于是耐着性子给窦庄解释。说因为自己爱豆很有才华，创作能力强，歌舞俱佳，人长得帅，时尚触觉好，有性格，但是接人待物又很谦和，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窦庄仿佛在听，但王虓怀疑他根本就在走神。

“王导演说，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喜欢KPOP男星的直男——我觉得王导演应该见过不少人。”窦庄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王虓的滔滔不绝被窦庄打断，而且是被这么句话打断。王虓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头，要是在台上就好了，他只需要说一句“去你的吧！”就能鞠躬下台。

王虓尴尬地沉默几秒，终于开口。

“为什么王导演会和你说这种话？”

“是戏里的剧情。我这会儿还不能说。”窦庄的人生还真是轻松啊，想拒绝就直截了当地拒绝。

“行吧，但是我可不是gay啊！”王虓义正言辞地强调。

“在我撞破Sam和他男朋友亲热之前，Sam也没承认过自己是gay。”

王虓心说什么玩意儿？Sam又是谁？但他决定还是不要深究为好。

正好这会儿也到机场了，窦庄替王虓把要托运的行李从后备箱提出来。这行李箱，原本是个非常朴素的黑色行李箱，这会儿却贴满了各种路边儿买来的傻缺贴纸。

是窦庄提议的，他说省的下次行李再被拿错了。

窦庄似乎不是个很懂人和人之间的边界在哪儿的人。他和王虓萍水相逢，他又怎么看都不像个热情的人，但是这趟韩国之旅，他却一直像个免费地陪一样自然而然地陪着王虓。

要是搁别人，可能也不太习惯接受一个陌生人这样过分的好意。但王虓这个人呢，大大咧咧的，人又年轻，又好交朋友，所以居然也就欣然接受了。

窦庄陪着王虓托运行李换登机牌，一路把王虓送到安检口。

临别之际，王虓自然是再次千恩万谢，又说了些“回北京之后常联系啊”“有机会请你吃饭啊”之类的客套话。窦庄倒是实诚，只说“尽量”。

王虓心说这倒霉孩子的社交技巧得回炉重造啊！这种话你直接“嗯”一声也算啊，你说什么“尽量”？搞得很勉强似的。

当然这话他只是心里头想想。

说了“再见”之后，窦庄就转身走了。

王虓一边把护照和登机牌递给安检员一边回头看窦庄离开的方向，窦庄一次都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