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窦庄看着王虓的双眸愣神。王虓心说又来了，现在是连疑问句都能理直气壮置之不理了吗？

王虓无奈地叹口气。都怪自己心软！当时就应该直接把他扔在停车场！现在倒好，因为是王虓把人拉过来的，他倒仿佛非得对窦庄负责任了！

王虓俯身凑近窦庄，扬扬头以便进一步引起窦庄的注意，“大哥，和你说话呢？今晚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不回家吧？”

窦庄看着王虓逐渐放大的脸，忽然想起《白雪公主》里那段人物描写，“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像乌木窗棂一样黑”。

王虓见窦庄还是不答话，以为窦庄还在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孟宏宇而纠结，对此王虓倒颇有点儿感同身受的意思。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王虓也是过来人。他能理解初次意识到自己对搭档有非分之想之后的无措。他当时身边没个能倾诉的人，更没人帮他分析，没人陪他适应这种崭新的情绪，他当时受够了孤立无援的苦。现在看到窦庄这样，王虓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他想解救当年那个自己。

王虓又挨着窦庄坐了下来，扭头观察窦庄的神色。

“要不等我这儿演出结束了，咱们一起夜店喝一杯？”

窦庄也扭头看向王虓，一边点头一边“嗯”了一声。

俩人重新陷入沉默，但这回这沉默，难得地沉默中的双方都不尴尬。王虓已经习惯了窦庄的沉默，他也懒得没话找话。

剧场里，第三场的《五毒论》，捧哏的四大爷正要上炕，窦庄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是孟宏宇。

“小宇？”窦庄整个人都仿佛瞬间明亮了，因为孟宏宇主动给他打电话而心情愉悦。

“你去哪儿了？”孟宏宇的声音听上去毫无起伏，如果窦庄稍微懂一点察言观色的话，他应该能感受到孟宏宇声音里的耐心不多。

“我在相声园子里呢，等演出结束可能再去夜店蹦会儿迪什么的。”

“你疯了吗去蹦迪？被人拍到怎么办？”孟宏宇的声音陡然提高，说完可能也觉得自己语气有点儿重了，声音又软下来，“时间不早了，你回来吧。”

孟宏宇居然叫他回家，那窦庄当然是欣然接受，“好好好，我现在就打车回去。”

王虓在旁边全程旁观，他好像再次看见了窦庄狂摇的尾巴。

“舔狗真是毫无尊严啊！”王虓也不知是在说窦庄还是在说自己。

王虓把窦庄送上出租车之后，转身回了园子。正好第四场也开始了，王虓也差不多该回后台换衣服候场了。

窦庄在出租车后座扭身扒着椅背回看，只来得及看到王虓进门前一瞬间的颀长侧影。

窦庄到家的时候，孟宏宇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是一档侦探推理类的综艺。

这档综艺虽然国民度不算特别高，但对男星而言简直是吸粉神器。蔡小姐非常用心地给他们争取到了这个资源，孟宏宇当然不愿意浪费了蔡小姐的一片苦心，于是提前在做功课。

窦庄换好拖鞋，又把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轻手轻脚走到沙发那儿，在孟宏宇身边坐下。

孟宏宇看都不看他，伸手一指茶几上的蓝绒盒子，“你拿回去吧，挺贵的，我收不合适。”

“为什么？你不是挺喜欢吗？”

孟宏宇想说“别明知故问”，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窦庄可能真的不明白。

思考了一下午，孟宏宇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现在还需要和窦庄一起，他还没到能单飞的程度。那既然要继续合作下去，他就没法儿逃避窦庄，他只能选择面对。而面对的方式，孟宏宇决定了，是开诚布公。

孟宏宇把电视暂停，转身面对窦庄坐好，又拍拍面前的沙发，示意让窦庄也面对他坐好。

窦庄把一条腿盘上沙发，眼巴巴看着孟宏宇，等孟宏宇的回答。

“我的确很喜欢。如果是作为朋友的你送给我的，我也很愿意收下这份礼物。那，你觉得这礼物我能收下吗？”

窦庄看看孟宏宇，又看看茶几上的盒子。他并未完全跟上孟宏宇的思路，他只觉得既然孟宏宇喜欢，他就应该收下。

“你收下吧，我特地买给你的。”

孟宏宇打开盒子，把手表戴在左手手腕上。

“这表我就一直戴着了，作为咱们友谊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