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被抓(1 / 2)
凤浥睡在秦轻尘的床上,忽略来自床边的死亡凝视,把头埋进带有她体香的被子里,转过身去,舒舒服服地睡过去。
这一日,因凤浥、秦瑞言、秦瑞恒三人在昏睡醒酒,宁王府和安王府异常安静。而朝堂和京兆府衙门却分外热闹。
早朝,天元帝刚坐稳龙椅,就收到一干老臣告老还乡的奏折,翻了翻名单,是昨日晕倒在承乾殿的那些人。这些人当年也曾意气风发,勤勉上进,后来扶龙有功,加官进爵,渐渐忘却本心,工于心计,贪念富贵,胆小如鼠。太后露个面,就吓成那副德行,真的是老了!
以往,大臣告老还乡,天元帝都会委婉地挽留一下。今日,他收下奏折,直接就准了。丞相司马彦看了一眼窝在龙椅上的帝王,什么也没说,继续下一道议题。
太子和应王,心里乐开花。昨日这趟热闹没有白看,太后随随便便几句话,今日一大帮子老臣请辞,空出不少要缺,他们可以填补上自己的人,这样一想,两人快速在心中计较着,未来的夺位大战,决不能让对方占了先机。
跟空出来的肥缺相比,秦轻尘和凤浥的婚事,倒没那么重要了。相对于嫁入世家阀门,成为某一方的助力,秦轻尘嫁给凤浥,对太子和应王反而是好的选择。凤浥虽然领着朝职,但他不理政务,自顾自过着他的隐士生活,对于朝堂的明争暗斗,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中立,才是对太子和应王最大的公平。
可应王因魏新志之事,在与太子的较量中,落了下乘,这段日子,天元帝就没给他好脸色,心中阴翳,难免迁怒到秦轻尘和凤浥,故而昨日故意为难凤浥,想要在天元帝面前表现一番,求个好。谁知,太后半路杀出,天元帝的心思落空,最后还迁怒于他,将他留在书房,好一顿数落,说他不及太子大度,不知心疼妹妹,没有兄长的气度,聪明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不经意间,他又输了一局。
想着昨日天元帝的怒骂,看着太子不断上扬的嘴角,今日早朝,应王全程黑脸,原本与他亲近的大臣,也没人赶跟他套近乎,都远远避开他。只有忠勇侯在散朝的时候,与他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应王殿下,您看这天黑的,怕是要变天啰!”
应王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这天儿再变,也没你的脸变的快。”拂袖离去。前几日,他得到消息,这位皇帝面前的红人,看似忠于皇帝,不参与党争,其实是太子的人,明里暗里帮着太子,给自己使了不少绊子。现在,还有脸跟他讨论天气!
心情极其不爽的应王,下朝后回到王府,还有更糟心的事儿等着他。京兆府尹的人带着人绑走了他的管家,说是上午在街上抓到两位聚众闹事的嫌犯,身上有不少大额银票,这些银票都出自瀚海钱庄,而瀚海钱庄是应王的产业,一直是他的管家代为经营。
让应王奔溃的是,除了管家,管家经手的一些账册,也被一道封存带走。这些年,在与太子的争权中,消耗掉大量钱财,这些钱财,有很大一部分是灰色收入。这些要是被查出来,他天元贤王的名声怕是毁了,还怎么跟太子斗。
不对,他可是有品阶的亲王,京兆府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单凭几张大额银票,就敢到他府上捆人封账册?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应王稳住心神,召集幕僚分析此事的内在关联。
“殿下,据线报,昨日管家曾在酒楼与两位江湖人见面商谈,后来,江湖人一出门就被乞丐抢了钱财,扔到空中,引发百姓哄抢,巡防营的人路过,将江湖人抓回去,引发了这场祸事。”
“巡防营的人恰巧路过,带队的是张副统领吗?”
“是张副统领。”
“好个太子,够狠。这是设下套儿,让管家往里钻呢!”应王怒急,伸手将桌上的物什扫到桌下,拳头砸在桌上,桌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留下一个深深地凹槽。
秦师爷看了一眼那个凹槽,“殿下,今日京兆府尹来绑人,趁着护卫与府衙的人周旋,我已将账册转移,他们带走的账册,就算能查出问题,也是小问题。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两个江湖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管家要单独与他们见面,还给了他们大量钱财,招来这等祸事。”
应王皱眉,眉峰间戾气很重,搁在桌上的拳头青筋爆出。
昨晚,他从宫中回来,管家来报,天狼帮明日有人来收尾款,问他意见。为阻碍太子立功,他曾委托天狼帮,帮他劫持龙浅子,那些人收钱办事,效率甚高,不久,他就收到消息,龙浅子被劫,押运的官兵全死,一点线索未曾留下,天狼帮差事办得很好。虽然,最后秦轻尘找到替代药品,解了容城的瘟疫,但押运龙浅子的人是太子舅父户部尚书李元清的亲信,出此纰漏,太子大为恼怒,为此,太子与他舅父闹得很不愉快。应王还得意了好几天。
当时,他没多想,同意管家明日给天狼帮的人付尾款。如今天狼帮的人被抓,要是供出打劫救命药龙浅子的幕后之人是他,就真的完了。想到这里,应王的后背一凉,一股子冷气顺着脚底,向上攀沿,不多时,他整个人就被冻住。
“殿下!”秦师爷喊了好几声,应王一动不动,心知这两个江湖人可能是个□□烦。应王做事向来狠戾果决,从不留后患,这次怎么会这么糊涂。
一室静谧,许久,应王蓦地抬眸,眼中杀气浓郁。
“秦师爷,让人在牢饭里下毒,一个不留。”
“管家呢?”应王府的管家出自应王母族,是魏国公千挑万选送给他的,做事稳妥,是个人才。
应王抿唇,久久不语。
秦师爷意会,躬身离开,让人通知大牢里的内应,即刻行动。应王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太子的人定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秦师爷走得飞快,料峭的寒风中,他却出了一身汗。这种节骨眼上杀人灭口,难免惹来一身骚,但应王仍然如是做,那就是这些人有必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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