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裁嫁衣(2 / 2)
这样一来,无论是作为皇家女儿,还是帝师新妇,这太庙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流程减不了,衣服总可以少穿点啊!心知云娘子是好意,可是十八层,就算是纱衣,也能将她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寸步难行。
云娘子瞧她一听十八层,脸都垮了,忙解释道:“公主,我给您备着天蚕丝,很是轻薄,包您满意。”
“云娘子,用云霞,明日会有人送至仙衣坊。”凤浥风淡云轻地说道。
云娘子可没他淡定,激动地语无伦次,“是古书中记载的云霞纱衣吗?”
云霞,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制纱工艺。传说在古代,有一位农妇培育出一种赤色的蚕,结茧时,吐出红色的丝。这种红色的丝织成的纱衣,穿在身上,比霞光更艳,比云彩还要灵动。云霞潋滟,万物黯淡。
凤浥颔首,摸着秦轻尘的脸颊,揉平上面的不快,“那个很轻,与你很配。”
秦轻尘眼中蒙上雾气,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云娘子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情感波动,快速收好尾。凤浥曾在仙衣坊定制过衣服,他的尺寸不必再量。云娘子向二人拜别,带着秦轻尘的尺寸,跟着德叔离开。
凤浥最怕秦轻尘这种无声的控诉,揽过她的腰,卸去厚重的衣服,她的腰身只够他的大手盈盈一握,心中又疼了几分,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养几只蚕而已,真的不费事。”
“你有没有想要的?”秦轻尘新学了一点刺绣,能绣些简单的花样,“要不,我给你绣个香囊,你不能嫌丑。”
凤浥抬眸,捧起她的双手,手上遍布针眼,红红的,小小的,刺得他眼睛生疼。将她葱白的手指含入口中,慢慢吮吸,“疼吗?”
“不疼。”秦轻尘垂下的眼睫扑扇几下,“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分,学得有些慢。”
“不学了,我不喜欢这些。”
秦轻尘蓦地抬眸,秀眉微蹙,满满的疑惑,“嬷嬷说,男子佩戴着女子送的香囊,就是常常想起她。”
凤浥的眸中溢出笑意,大手包裹着小手,放在心窝处,“你时刻住在这里,不需要香囊。”
这回,秦轻尘连头皮都红透了,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拽得死死的。
“主子。”德叔出现在廊下,因为打扰了他们难得的闲暇时光,老者面露窘色,“京兆府尹前来拜访。”
拜帖呈上来,凤浥拽着秦轻尘的手没有动,撩着眼皮,与她说道:“这是帝师府开府后的第一位贵客,一起去,如何?”
秦轻尘心说,你手拽得这么紧,拒绝有用吗?只能红着脸,点头应允。
德叔瞧着两人互动甜蜜,先前的不自在一扫而光,老脸乐出不少褶子,“两位主子,请!”守在不远处的护卫,待二人路过后,互相挤眉弄眼,别提多滑稽。
那一日,秦轻尘与凤浥离开京兆府衙大牢,狱卒呈上凤浥的玉佩,沈国强才知道巡防营的李统领好心办错事,将两位大神给抓来了。当时,他正为了天狼帮扯上应王府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后又被韩国公强行拖去皇宫,间接当了太子的利刃,拿下应王,成了帮凶。为此,他既是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
太子和应王争斗数年,朝堂秩序混乱,文不思安.邦,武不思报国,朝臣们忙着站队,忙着互斗,要不是天元底子好,国力尚可,加上当年宁王梅城一战,外邦受损严重,尚未恢复生机,天元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两党相争,国力耗损严重,如今应王倒台,太子再无敌手,沈国强反而更愁了。京兆府尹虽是个四品京官,但他是金陵的眼睛,看似在局中,却又不在局中,他才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当朝太子外强中干,好大喜功,见识短浅,没有决断,身边多是些虎狼之辈,他若当政,多半会受制于人。
外有强敌,内里一盘散沙,若是主君再优柔寡断,王朝将去何方?
沈国强出宫后,白日跟刑部和大理寺对接,移交应王的案子,夜里却难已入眠。思来想去,他决定来帝师府一趟,希望这位惊才绝艳的帝师大人,能替他解惑。当然,他也是有私心的,他更想见秦轻尘一面。
“沈兄,好久不见。”
轻柔的少女声传来,沈国强身子一僵,后背绷直,又惊又喜,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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