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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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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当初叫你手下人动作都干净点,不是因为你贪财,宫河能出那么大的乱子?你的勾当能这么快就被揭出来?你在陇西贩盐的那位好亲戚可给我添了不少乱子,如今还想让本王给你做替罪羊?何可望,你别不知好歹。”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同何家盐庄一起演了一出大戏给陛下,最后却阴差阳错被大理寺揭出来的贪污案边缘了事件的恭平王秦译。

何可望听罢,连连又叹气说自己那败家弟弟不争气,又说自己这些年苦苦支撑不容易,把秦译念得烦上加烦:“看来除了那个小丫头和御史台几棵豆芽菜,你还碰上什么棘手的人了?”

何可望苦笑:“谁知道这回大水冲了龙王庙,得罪了冯相爷家的公子哟!”

冯豫章?秦译在心中盘算一二,笑了:“不过就是个连功名都考不起的纨绔,值得你这样费神?不过……罢了,当年在兰陵,何家的事情他可还算帮过你,不知如今这位小公子念不念旧情呢?”

冯折念不念旧情呢?其实是念的。就比如他虽然和言大冰块儿关系从来没好过,却也绝不容许别人对这位一点不肯依靠荫庇上位的言大公子指三道四;再比如宋子犹,就算这厮是个绝世麻烦精,他也不会真看着他被他爹打死。

可是对于这位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恭平王,和更八十杆子也打不着边的何可望,他可是一点“旧人”的观念都没有,只是借着路上“诋毁”吴桃的机会了解了一下襄平府内部势力情况,以及宫河受灾的情况,知道了当初因为盐庄的事情受了连累,被迫出兰陵去的恭平王如今也在襄平落脚,便再没然后了。

车上面秦凰无聊,打着哈欠问冯折:“诶!怎么又是你这张脸,我不能叫罗袖姐姐和我一块儿来襄平吗?或者把她带去行宫玩玩儿也好啊。”

冯折一听见罗袖,心里眼里满是落在她脚边的那只耳坠,此时正在他袖子里。

冯折看着她空空荡荡的耳垂,明知故问道:“耳坠呢?”

秦凰说:“送给罗袖姐姐啦!我寻思等她要出嫁了,再给她添副更好的。”

冯折“嗯”了一声:“我听说她好像是许了人家,在巢镇。今天我问了,已经在收拾准备嫁过去了。”

秦凰可不知道巢镇在哪,不无遗憾道:“那岂不是一时半刻见不上面了?好可惜啊,可是罗袖姐姐怎么没告诉我呢?”

冯折想了想:“她那天不是单单和你见面,说让你和她走吗?就是出嫁前有些害怕,才来找你的。”

秦凰开心地拍拍手:“那好呀,等罗袖姐姐当了娘,我就是姨娘了呢。啊呀,姨娘要送什么东西给侄儿呢?女孩子的话,肯定和姐姐一样好看的。”

冯折大致与吴桃说了无盐寨其他人的方位,便打算到了襄平城再去找合适的人去报信,藏在云镇的麦穗儿也需要人接应,都是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大的也就是七八岁,没吃没喝在云镇很容易落到勾庆隆手里。

吴桃听说秦凰这一茬,倒是颇为意外:“我以为你会告诉她,她既然是公主殿下,势必能给勾庆隆一个大挂落吧?”

冯折摇了摇头:“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吴桃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在保护她吗?不,你在害她。”

冯折皱起眉头,吴桃以为他不悦,却满不在乎,继续道:“把女孩子圈在笼子里,和养个玩意儿有什么区别?你觉得她需要保护,她就当真需要吗?她现在事事处处有你替她周全,若是将来有一天只剩她一个人,你让她怎么办,留下一把剑,她也只会想要抹脖子自杀!”

“不会有那一天,”冯折想要打断她,“她……”

吴桃却不吃这一套,自顾自地说下去:“男人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许给女人的每一件事都能办到,可事实却并不尽如人意。

当然,我们的小公主是天下顶好的运气,可其他女孩子却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你瞧瞧我,我为何出落得如此?”她面色平静又坦然,“是因为男人都不如我强。我瞧着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好像也没个功名在身,也没什么田产户业。仅凭一张脸,花容月貌又如何?或是说,仅凭你那点微末的嘴皮子功夫,你觉得你能轻易算计了谁去?”

“否则当日你为何求助勾庆隆,如今还要被他摆了一道。”

冯折确乎无法反驳。他踏出囚车,望着近在咫尺的襄平府,心中仿佛塞满了各种情绪,又好像空无一物。直到不远处泛起烟尘,地平线上一列黑色骏马疾驰而来,冯折才勉强从吴桃方才所说的话中回过神来。

车队暂停,勾庆隆挺着肚子,五体投地式的下了马车。为首一人骑在高马之上,是个面色温和的中年男人,身量适中,举手投足都带着些文人出身的庸儒,丝毫没有方才在秦译脚底下鬼哭狼嚎的怂样,倒像是个一方大员的款。

只见他向公主车队遥遥一拜,恭敬下马道:“下官襄平首府何可望,见过清河大长公主殿下,吾皇永昌万世,殿下长乐无极!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望殿下治罪!”

秦凰在马车里打了个哈欠,怎么哪儿哪儿都是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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