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从那之后，六班的班门口经常会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葳蕤一天总会有两三次来到六班，每次都是找应将阑，比颜孜稔还要勤快。对此，且栩非常郁闷。全校同学都知道，是他在追葳蕤。先前人家来六班班门口一共也不超过三次，两次是还书，一次是被且栩骗来的，现在好不容易能经常看到小美女，但人家是来找应将阑的。

且栩抓着应将阑询问过两人的关系，对方沉默不语。有一次还差点打起来。

应将阑这个清清淡淡的闷葫芦就是什么也不说，且栩也没办法。转念一想，如果这俩人真是男女朋友关系，那颜孜稔算什么？偏偏这位酷酷的美女对此一点表示也没有，有时候甚至和葳蕤一起来找应将阑，三人走在一起的背影却也莫名其妙的和谐。

师惟调侃他真是心大。像应将阑这样的长相，要是对一个女生点点头笑一下，那哪个女生不都得入了他的怀中？

“切，你没听吗，大家都叫他，校花，校花是什么，那是美，不是帅。”

师惟嘲笑地看了眼且栩，懒得跟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其实现在的小女生，除了师惟这类的俊美痞子型，对于应将阑这种美男子类型也是毫无抵抗力。

应将阑转来不过几天，就有好几个女生暗送秋波明递情书。

但每当看到应将阑清淡的眼眸面无表情的俊脸后，更多的女生则是选择放弃，这样的高岭之花，还没对除了颜孜稔之外的人事物表现出特别的感情。

包括一直在六班门口转悠的葳蕤。

高一的第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九月的一中校园被片片金黄色铺满，丰收的秋季总是灿烂的，只不过最近雨水很多。

这个城市不算潮湿，但也绝不是干燥见不到雨水的，秋季多雨，每个人的书包里都备好了雨伞，以备不时之需。

九月过后就是一个小长假，临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是物理，因为下了小雨，老师没有拖堂，让大家早些回家。可谁知道这雨走的快，不一会儿天空便放晴了。应将阑难得主动开口借了师惟的物理知识点后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明天还你。如果你有时间。”

师惟挑着眉看着正在收拾书包的这人笑容带了点邪气。

“成啊，来我家还吧，放假我想睡觉。”

应将阑抬眸瞥了他一眼。轻嗯一声算作答应。收拾好书包后，出了班门。

“嘿，你说。”且栩抱着颗篮球进了教室，刚好撞到应将阑与堵在门口的葳蕤。

“他俩到底啥关系？”

且栩的心里痒死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每天都来自己班门口等一个长得比自己好看的男孩，任谁也沉不住气。

“哪儿那么多精力想这些，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回家打游戏。”师惟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兄弟的后脑勺。

且栩揉着脑袋皱着眉头一脸悲痛。

两人收拾好后出教室时，班里已经没人了。别说班里，整个楼道都安安静静的。且栩逃了物理课去打篮球回来的有些晚，师惟原本是懒得等，但把笔记本递给应将阑又看着他收拾东西走人还是耽误了些时间的。

东西两扇窗户透进了黄昏时分浓烈的光，刺着目光看不太清走廊那头的景象。六楼另一尽头处此时站着两个人，虽然反光，但师惟看的很清楚，其中一人正是早就离开的应将阑。且栩也看的很清楚，矮一点的那个身影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葳蕤。

“嘿，那是不是葳蕤和应将阑？”

师惟皱了下眉还没来得及走上前确定，便看到矮一点的那个身影捂着脸转身跑下了楼。声音隐约传来，很明显是哭腔。

葳蕤跑开后，应将阑停顿了不过几秒，便一脸冷漠地走下了楼。

师惟正纳闷这是啥情况呢，且栩急了。

“应将阑！”

且栩急切地想叫住人，脚下动作着想快速追上人，奈何前面这身影步伐稳健，一步一步下楼的速度极快也不见他累。好不容易下到了一楼，刚出楼门口的应将阑还没来得及跨下三节台阶便觉身后被人大力拽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拳。应将阑反应快，快速闪过，一阵清风顺着耳旁掠过，他脚下一晃，从三节台阶跌下竟也能站稳。

且栩满脸怒气的表情在应将阑抬起头时已经放大。还没等且栩再次出手，应将阑便左闪身移到了且栩的身侧，腿下几乎同时出击冲着人小腿用力踹过去，且栩便牢牢地跪在了地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别说且栩，就连师惟也没反应过来。就在应将阑发力的手肘马上要落在且栩后脑勺时，他的手腕被牢牢地控制住。

“放手。”应将阑那双好看的凤眼冷冷地盯着师惟。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明显的警告式表情。

师惟的手劲儿极大，但他显然没想到应将阑也不是表面看上去柔弱的人，他费了很大的力气将应将阑拉开，另一只手快速拉起且栩。多年的发小自然不是白当的，刚站起来的且栩便毫不拖泥带水地冲着应将阑的小腹就是一拳。

应将阑吃痛，但面上不显，只一瞬蹙眉便恢复了冷冷的眸光。见且栩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应将阑显然收起了少许戾气。

“你们在干嘛！”

葳蕤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且栩心尖一跳，扯着师惟令其松了手。他回过头，葳蕤站在教学楼门口，眼眶红红的，精致小巧的脸蛋上还挂满了泪痕，此时正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且栩。

那天之后，葳蕤彻底不理且栩了，以前好歹还会礼貌性地笑笑，现在干脆根本不理，当作空气。

且栩郁闷。

“兄弟，你说，就应将阑那样的死人脸，葳蕤到底喜欢他啥？都被欺负哭了，还贴上去！就看不到老子对她的好了吗？”

师惟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且栩。

“嘿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会也看上那小子长得好看了吧？”

师惟还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且栩。

且栩嘴角一颤。

“得，我问你答。”

“问。”

“你觉得应将阑长得帅吗？”

“比你帅，比我差点。”

“……”

“重来！应将阑就那么受欢迎？凭啥？”

“脸。”

从3号男生公寓到高一楼要经过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清晨六点开始，就陆续有好学的孩子来到这裡晨读，有读英语语文的，政治的，历史的，地理的，应将阑在心裡仔细给自己定了个计划表，週一到週六，每天的晨读都有不一样的内容。适应了三中的作息后，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更努力些。红豆还没起床，应将阑便抱著课本钻进了小树林晨读。

这边应将阑刚进树林，那边便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哭声。实在不是他想要偷窥，而是这小树林说是茂密，但视线却并非被挡的什麽也看不见。距离他大概三米远的那棵树后此时正站著一男一女，男生快要到一米八的身高显眼得很，他半低著头，不长的刘海遮不住精緻的眉眼，校服拉鍊只拉了一半，此时正靠著一棵大树点上了根烟。

应将阑一眼便认出了那人就是师惟。

自从那天放学后发生的不愉快，应将阑便很少与同桌说话，借来的物理笔记只是在上课时安然地放在了师惟的桌子上后，没有任何交流。而师惟却没有一点自觉，每天总会没话找话和应将阑聊两句，早餐也没断过。显然没有不愉快后冷战的自觉，不过说是冷战，倒也不至于，毕竟应将阑与他们二人，并不太熟。

此时低著头小声哭泣的女孩子肩膀一抖一抖，不知道对著师惟又说了两句什麽，转身跑掉了。经过应将阑身边时，他认出了这个女生。沉颖星，六班的数学课代表，长得漂亮，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应将阑低著头读了几遍政治要点，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去教室。不知道师惟什麽时候离开的，经过他刚才靠著的那棵树时，应将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没有随地乱扔的烟头。

第一节是英语课，对于每天觉不够睡的高中生来说，上午的第一节课要面对英语这类的语言类科目，实在有些催眠。师惟照常趴在桌子上打算补眠，华女士显然放弃了师惟，叫了两声没反应后也不管了，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认真背物理公式的应将阑。

今天师惟带来的早餐是奶黄包，他还贴心地将一瓶酸奶放在了应将阑的桌子上。没想到的是，应将阑也没客气，不一会儿就将早餐消灭了。

师惟呵呵笑了两声，也没有找话唠两句，将自己新整理的物理公式数学公式甩给了应将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