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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学校针对本次打架事件，只对应将阑和颜孜稔提出了口头批评，至于师惟和且栩，那自然是连批评都不会收到的。

那次事件后，颜孜稔和应将阑与从前没什么两样。每天放学，颜孜稔还是站在六班门口等着应将阑，有时候还是会有葳蕤，且栩每次看到葳蕤便见色忘友了。忙跟上去做跟屁虫。葳蕤对且栩也没先前那么排斥了，但还是会不自觉地脸红，每当这时，且栩就知道自己过了，立马见好就收，乖得不得了。

师惟大多数时候还是没有和应将阑一起，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有意识地与应将阑的距离拉远，应将阑乐得清闲，也不会主动招惹师大校草。

“诶，女侠你听说了吗？沈颖星转学了。”且栩一边往嘴里塞着一块红烧茄子一边对着颜孜稔念叨。

颜孜稔冷哼一声，还是一脸不屑唯我独尊的样子。

“然后呢。”

“嘿嘿，没然后。”且栩咧嘴笑着示好，对着颜孜稔笑笑，没了后话。

等一行人吃完晚餐要离开时，应将阑打包了一份糖醋排骨塞在了且栩的手中。

“嘿，还是校花记性好，你要不准备我这都忘了，师惟还不定怎么收拾我呢。”且栩对着应将阑抱拳，满脸感激。

师且两人最近依旧上晚自习，有时候且栩跟着葳蕤一起吃饭，师惟没有跟来，且栩每次都会带一份糖醋排骨给饿肚子的师惟。难得应将阑记住了。

且栩也不客气，提着糖醋排骨先行进了教室，往师惟的桌子上一放。

“赶紧吃，校花赏你的。”

正在听音乐的师惟抬起头，听人这话一愣，良久后，轻轻地笑了。哦了一声便拿过便当盒开始吃。

应将阑从后门进来时便看到了师惟正冲着自己轻笑的模样，他面无表情，目光直接略过了师惟看过来的眼神，就在经过师惟的课桌前，一股力量扼住了他的手腕。

“谢了。”师惟开口，仰头对着应将阑绽放了个好看的笑容。

“不用。”语调没什么特别。师惟突然有些失望，轻放开了应将阑的手腕。

在人要转身离开时，一阵轻声的问话从背后响起。这声音和往常的霸道痞性不同，反而带了点小心翼翼。

“我们，还是朋友吧？”

十二月份一到，其后随之而来的重大节日也即将临近，再加上天气寒冷，好像六班的同学最近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就连曾经在班里小有地位的沈颖星转学离开也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浪。

三中的历年文理分班都是在高一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之后。根据学生填写的志愿与最终的期末考试成绩，决定每个人分到哪个班。

十二月的中旬，文理分班的具体事宜规定已经出了详情。与历届相同。华依所带的依旧是理科火箭班，班号仍为6，除去理科火箭班六班外，还有两个理科实验班，分别是四班和五班。其余的一，二，三班是理科平行班。文科火箭班七班班主任为教历史的纪老师。其余的**班为文科实验，十，十一，十二为文科平行。分拨出来的十三班十四班一个是艺术班，一个是体育班。

且栩自然是跟着师惟的，师惟也自然是会选择理科的，这点他心里有数。英语课上发下来的志愿表且栩想也没想就勾选了理科，然后开开心心地交了上去，也没理会一旁看傻子一样的师惟。

早在之前，师惟就问过应将阑文理分科的问题，结果可想而知，应将阑选择文科。理科一直是他的瘸腿科目，对于人生大事的选择上应将阑一向思路清晰。更何况，颜孜稔拉着葳蕤每天在应将阑面前晃悠，念叨地他心烦意乱的，虽然面上没什么表示，但应将阑选择文科，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主要是师惟。

“你决定了？”

课间操时，教室里只剩下应将阑和师惟两个人，同样不用参与做操的且栩同学早跑没影了，估计又是去踢球了。

应将阑手握着一块沾湿了的洁白毛巾，垫着脚仔仔细细地擦着黑板。听到师惟的问话也没有停下来，好不容易等他将黑板擦干净后，应将阑被转头看着师惟，怔愣了片刻，缓缓地开了口。

“什么？”

师惟笑着靠在应将阑的桌子边缘，他双手支撑着身体，前身朝向讲台，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应将阑看。

“文理分班。”

“哦。文。”应将阑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湿纸巾认真地将指缝也擦了一遍后才作罢。

“你呢？”

师惟一愣，没想到人会主动问起自己。

“哦我……还没定呢。”

应将阑没有从讲台上下来，这样的两个人高度正合适，应将阑第一次可以看到师惟的头顶。以前没发现，这家伙的头顶还有两缕呆毛，虽然“呆”的不明显，但有时候不仔细摆弄，也还是会翘起的。

他下意识地伸手，柔软的指腹触碰了下讲台下这人头顶的呆毛，风轻云淡地轻笑了两下。师惟一时间犹如触了电般，从发尖儿到脚后跟，浑身的血液，与神经，全部流淌着一股酥麻感。他呆呆地看着已经收了手藏起笑容的应将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应该选理科吧。”应将阑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师惟一怔，对着人啊了一声，这才彻底回了神儿。

“哦。且栩选的文，我和他一样，我，我也选文科吧。”

应将阑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右手握着一杆表面光滑的钢笔，听到师惟的回答后忍不住抬起了头，刘海有些长了，眼睛用力向上看去时，长长的睫毛抵不住额前刘海的重压。一双湿漉漉的漂亮凤眼半掩在发间，师惟顿时脑补出这人眼角微红，被人作弄时露出的无辜神情。

“哦。”应将阑没再说什么，低下了头继续补笔记。

课间操结束后，大部队归来时，且栩也跟着一起回来了，他前脚刚踏进班门后脚便被人拦下了，师惟拖拽着他的领口一路来到了华依的办公室。也不管且栩诶诶诶地哀嚎了半天。

“你干嘛呀！”

师惟抬起下巴点了点华依办公桌上的志愿填报表。间操结束后，华依并不会急着回办公室，她以往都是先回教室检查一遍卫生才会回办公室。

“我选的文，你也改了吧。”

“啊？啥？wtf？？？？”且栩惊讶地睁大眼睛，嘴里足可以放下一颗鸡蛋。

“赶紧的。”师惟不耐烦地催促。且栩扭曲着半张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师惟。

“嘿。”师惟瞥了眼办公室门口，一巴掌拍在了且栩的后脑勺。

“我这都为你好，知不知道，葳蕤，选的是文科！赶紧改了。为了你后半身的幸福。”

且栩恍然大悟，连忙抽出自己的那张表，用华依办公桌上的黑笔将理科填选涂改成了文科。一切做完后他还很欣慰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

“诶不愧是我兄弟，考虑问题很充分吗！不过，不是后半身，是后半生！”

得到满意的结果后，师惟也懒得陪且栩废话，转身自顾自地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班里时，师惟也爽快地勾选了文科，趁华依还没有离开，顺手交给了她。

华依看到师惟勾选的文科时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语重心长道。

“不管选文还是理，师惟都要努力。”

师惟难得咧嘴笑笑，回了声没问题。

这一上午师惟的心情都很不错，连带着听且栩絮絮叨叨也不觉得那么刺耳了。中午放学的时候，颜孜稔和葳蕤不意外地等在了班门口。自从师惟和应将阑和好后，他们几个，加上师惟，还是会经常在一起吃饭。同学们见到这样的组合早已经习惯了。

三个人从六班出来后才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同学们走的差不多了，一时间空荡荡的，只有从两侧窗户外漏进来的阳光显得有些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