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灭族之恨（2 / 2）

钟瑶甚是讶异：“您请说。”

“当年来漓邱，我对镇上的人都说是游历至此，实则不然，我是逃到这里来的。“

钟瑶震惊：“逃？”

“五十年前，西北荒漠边上，不周天柱脚下，有一个四海闻名的般瓠族，以锻造仙器闻名四海，族里世世代代供奉着神器般瓠斧。”

“是开天辟地的那个般瓠吗?”

“是的，般瓠是人族始祖，在天界还不知地下有生灵存在之时是般瓠用斧头将天地劈开，又凿出四根天柱以支撑上界。他的这把般瓠斧不同于天界神器，而是由上千万年人类萌发而衍生出的灵气所铸，所以即使天道断绝灵气回收也没有出现衰弱之相。我的这把斧子就是照着般瓠斧的样子打造的，我们每一个族人在成年出师之时。，师父会亲手给徒弟打上一把。”

西山老人把玩着手上的破斧头，眼神却仿佛飘至西北的极荒之地。

“我曾跟你说过在这乱世之中要敛了锋芒才能活下去，而我的族人便是锋芒太露名声过盛而招来灭族大祸。”

“那年也是这个时节，外面突然传了不周天柱出现裂缝的消息，一石惊起千层浪，九州各个大氏族都派了修仙之人来不周山查看消息，连神农和轩辕都派了人。一时之间万年了无人烟的不周山热闹非凡，连我不少族人都跑去看热闹。还没等各家看出个什么门道，一天夜里，我奉大长老也就是我师父之命去给神农族送新打的仙器，回来之后发现族里异常的静寂……走进之后只见尸首遍地，一共三百余十人除了我无一幸免。供奉般瓠斧的地方空空如也，我的师父倒在地上已然气绝。我当时才刚成年，真个人都绷不住了，吓瘫倒在地上，就那么短短的一个时辰，传袭万年的般瓠族就这么被灭族了！”

钟瑶听的脊背发麻，看着西山老人一向古井无波的眼中迸发出的恐惧和仇恨，心疼不已。

“就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了堆柴的声音，我匆匆托着师父的尸首躲到地窖里，只漏了一个缝看着外面……近十个黑衣人将粮仓里的干草柴火堆得到处都是，接着一把大火将一切烧了个干净。有一个人正拿着般瓠斧，临走之前一把砍掉了族里的图腾招子……”西山老人捂脸痛哭，“整整五十年了，我还是忘不了那个场面，午夜梦回都是那把大火，师父死不瞑目的遗颜，还有火中起舞的图腾……这五十年里，我一直在打探般瓠斧落在了哪方势力的手里，可是无人知晓，那些天杀的贼人定是藏在来不周山查看裂缝的各方人马中，但是抢了我族圣物之后便再也没有漏出马脚。我的仇恨装了这么多年，却根本不清楚我该恨谁……”

他转头看向钟瑶，苍老的眸子中映出熊熊炉火：：“直到几年前我听说漓邱也被一场大火给焚了，想着会不会是一家所谓，便来这里看看，可是九黎族做事张扬，漓邱大火和我族的情况相差甚远，可能性太小。”

付之一炬，这是普天之下的恶人都惯用的手法么，钟瑶冷笑着想。

“我老了，走不动了，漓邱可能是我最后的归宿，尽管我一心牵挂着故土……”他双目通红，犹豫了半晌终于下了决心，艰难道：“小瑶啊，为师求你两件事，一件是出山之后如果有机会便帮我探听一下般瓠斧的下落，我不指望着大仇得报，但是追寻了一辈子，总是想知道个结果。”

钟瑶颔首：“我一定会尽力打探。”

“记者要在确保自己的安全之后才行，这第二件便是若你在外面闯了些名堂，有些能耐之后，我托你在回漓邱之际，去我的埋骨之地将骸骨启出，锻烧成灰，连着这把斧子带到不周山西北的那片一望无垠的蕙兰里葬了，无需碑铭，也算是叶落归根了……”

这声叶落归根戳中了钟瑶，眼泪再也止不住，哽咽着答应下来。师徒二人围炉夜话至天明，泪也随着流了一整夜。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