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番外8(与前面番外不在同一时间线)

"夫人，要把车开过去吗？"

"不了，就在这里吧。"

季语在车内看着不远处的幼儿园，沈怀言刚刚把陆予宁送到老师手上，陆予宁很舍不得，回头看了好几眼，说爸爸再见。

沈怀言到底没忍住，追上去亲了他一口，又捏了捏他的脸，跟他说，爸爸很快就来接你。

陆予宁一边答应一边牵着老师的手走进去，沈怀言等他的小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驱车离开。

季语用手帕拭掉眼角掉出的眼泪，她这几天睡得很不好，眼睛睁久了就会流眼泪。

身心的孤单，疲惫，自责，对自己儿子和另外一个孩子的亏欠折磨了她好几年，现在，她的罪孽又重了那么一层。

陆沉竟然有了孩子。

沈怀言回国后，季语安排的人一直都暗中跟着他，上次他进医院以后，派出去的人给她送来了几张很有意思的照片。

季语从拿起那些照片，到后来看到那个和沈怀言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孩，手就没有停止过颤抖。

她是不知道男人也可以生育，但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他生下来的是怀言的孩子，是她的孙子。

小孩已经四岁了，她才知道他们的存在。

沈长庭在世时，不允许她去调查陆沉的事，可照这么算起来，他和怀言分手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孩子。

以沈长庭那个病态的掌控欲，说不定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季语自认经历了这么多，心肠不比沈长庭硬也足以承受不小的打击。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老了，丈夫去世，和儿子有了隔阂，家族里也早已经没有人把她当成宝贝，退休后她就连义演的邀请都通通拒绝，再也没有以钢琴家的身份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过。

一个人的生活很难过，她却不能说给别人听。

不敢贸然闯进儿子刚建立好的生活，她这几天只能在早上和下午时偷偷看看自己的孙子。

司机见幼儿园大门彻底关上，询问她是否现在就要离开。

季语把帕子折好收回包里，回答说:"走吧。"

她说的走，并不是就要回沈家。

沈家现在宛如一座空城，她多待一秒都觉得无法呼吸。

她在这附近投资开了一家咖啡馆，早上看完陆予宁之后她回过去喝杯咖啡，看一会书，有时候会在专门的休息室里睡一觉，醒来和咖啡馆里的员工聊一聊，等到下午，她再去看看陆予宁。

虽然这么做显得无聊，但她很开心。

等到下午三点，幼儿园开门，沈怀言的车准时出现在门口，老师把陆予宁送来，他们准备回家后，季语才满足离开。

季语的车刚刚调转方向，对面就横冲直撞开过来一辆路虎，司机连忙打转方向，却发现车头在距离自己十几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定睛看看车牌号，有些为难。

"夫人……"

季语挥手，示意他不必季语说下去。

沈怀言解开安全带下来，直直走到季语车门外，为她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季语跟着下车，又上了沈怀言的车，后座上陆予宁在玩安全带的带子，看到季语上来，愣了一下，然后往里面缩，想要让出来多一点空间给她，发现自己被固定在座位上，他眼睛转了转，开口:"姨姨好——"

"宁宁，这是奶奶。"

陆予宁以为这位奶奶和普通的奶奶一样，于是立马改了口，拖着长音乖乖叫:"奶奶好——"

季语怔住，想去摸摸他，可他的脸那么嫩那么软，好像……好像碰一碰就会弄伤他……

她手忙脚乱，接近五十的人，面对一个四岁的小孩，竟然慌乱尴尬起来。

"好……好……"

陆予宁看看她，好像还有话说，他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埋头在书包里找东西，窸窸窣窣翻了半天，掏出来一朵手工玫瑰花，给沈怀言看。

"爸爸，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