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巫娴怒冲冲地跟级组长告状：“你听听，作弊还不承认，这太恶劣了！本来我觉得孩子还小，教育一下就算了，现在这副态度，我还真要认真追究了。”

级组长表示理解，安抚着她：“要是真的作弊了，我们肯定要严肃处理的。”

巫娴不满意：“什么真的假的，他就是作弊了……他就是……”

这时背后一个不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巫老师，韩哲临这次地理成绩是六班的第一名，既然他是第一名，那他作弊能抄谁的呢？”

众人回过头，只见一个白皙俊美的少年站在办公室另一头数学老师办公桌的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朝这边微笑着发问。

徐琰作为数学课代表，本来是进来帮老师登记这次周测的数学分数，却正好听了全过程。

巫娴最恨别人打断她，横眉一挑，本来要发作，但转头一见是这位，本来狰狞的表情硬生生收敛了，放缓了语气说：“我怀疑他提前看了卷子，背了答案。”

老师们相互看了一眼，周测毕竟没有月考期考那么严格，也就不像它们那样考前卷子会装在密封袋里，而是直接放在老师们办公桌上。但即使如此，一般老师都会妥善保管，再加上办公室一直都会有老师在，学生很难有机会提前偷到卷子和答案。

巫娴接着说：“咳，你们可能不太清楚，上周有一节地理课调课了，再加上六班本来就落了别的班一节课的进度，这样算来，已经落了两节课，地形和河流都没讲，这次周测却考到了，别的学生都不会做，只有韩哲临做出来了。”

说完她瞪了他一眼，又补充道：“就算是提前预习了，也只会预习一章，不可能预习到更下一章的河流，你们看，河流这一道大题，他可是完全一字不差答对了啊。”她展开卷子给大家看，“而且韩哲临是什么样的学生，一直考什么样的成绩，各位老师也都清楚，说他提前预习，我想大家也不信吧。”

罗娟娟不置可否，显然不愿意只凭这一点就认定自己班上的学生作弊。

级组长李威则说：“这确实是有些奇怪，”他转头看向韩哲临，温言道：“孩子，你能说说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韩哲临进办公室以来，一直梗着脖子，冷着脸，外表看似维持着淡定，但是仔细观察能看出来他的神情就像亡命之徒，仿佛对方只要再多说半个字冒犯他的话，他就敢一口咬上去。

他本来抱着嫉恨全世界的心态跟巫娴对质，打定主意一言不发，此时一听李威的话，却微微红了眼圈，但还是轻咬着牙，不愿意开口。

徐琰放下文件夹，轻声道：“巫老师说得有道理，但现在课业压力大，很多同学课后都会参加补习班，既然整个年级的教学进度已经教完河流这一章，补习班的进度没道理落下，如果参加了补习班，提前学到了也正常。”

这番话看似在客观分析，实际上却是在明里暗里指出巫娴作为任课老师没跟上全校的进度，逼得学生只能在课后自行学习了。

巫娴脸色白了一下，这话几乎是在打她的脸了，但这位徐少爷，即使嚣张如她也不敢得罪，只好干巴巴地说：“徐同学说得对，不过补地理的班不多。”她硬生生转向韩哲临：“你说，你参加补习班了吗？”

韩哲临不想搭理她，扭过头看另一个方向，却正好对上了徐琰的目光。

那眼神很平淡，绝对说不上目中无人，里面既没有他厌恶的窥探和轻蔑，也没有同情或者其他会让他不舒服的情绪。但韩哲临就是感到不舒服，那目光让他觉得，即使徐琰在帮他说话，但其实在他眼里自己和旁边的一张桌子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的目光越过自己身上，却仿佛在看虚空。他的眼中看不到他，就像这世上的千千万万人，他们看着他，却又从来都没有他。

炎凉有别的瞳孔里，倒映不出一个少年单薄的身影。

他想起了中午食堂里徐琰被李佑那群人众星拱月般捧着的样子，不知怎么就一阵恶心涌上心间，不愿意再看到那张脸，于是他又把头转了回来。

既然徐琰这么替他说了，他不想领这个情，于是否认道：“我没有上过补习班，只是考试前恰好看了这个月的《中国国家地理》，所以会做卷子上的题。”

听了这话老师们都有点惊讶，但是却也十分合情合理，知识并不都是从教科书上学来，一本官方的专业杂志也可以教人许多。

这事到了这里再深究下去就要变成笑话了，级组长轻轻拍了一下韩哲临的肩膀：“原来如此，倒是个好习惯，好了，回去上课吧。”

巫娴却还不想罢休，挣扎着说：“那你为什么之前地理成绩都那么差！”

韩哲临只当她说了一句笑话，不再解释，率先走了出去。巫娴气得欲跳脚，看了一眼一副此间事了的态度纷纷回到自己办公桌的同事们，跺跺脚也跟着出去了，毕竟她还要接着上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