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强买与不卖(2 / 2)
叶饮欢推开他,踉踉跄跄站起身:“别可怜我。”他说:“我不需要。”
秦宿跪在他身后,叶饮欢双腿哆嗦,站都快站不稳,硬撑着走到衣架旁,扯下先前容温挂在那儿的衣裳裹到身上,咬牙切齿道:“混账东西。”
秦宿沉默叹气。
叶饮欢一瘸一拐走出焚香殿,走出殿门后回头看了一眼,就在浴池里,容温给了叶饮欢他这辈子都不愿再来第二次的疼痛和痛苦,小皇帝**渗血,秦宿别开眼睛。叶饮欢就一瘸一拐地走回了东庆宫。
秦宿为他收拾七零八落的伤,末了,叶饮欢道:“你为我向隐族传一份口信。”
秦宿抬眼望向他,叶饮欢咬牙,寒声道:“让他们除掉漠北的容家军,我知道容温剩下那帮兵力现在何处。”
秦宿深吸一口气,重重颔首:“是。”
“再让隐族带一种毒药过来,”叶饮欢垂眸,目中狠戾一闪而逝,“要慢性的毒,最好人无法察觉,长期服用,三个月后毒发,浑身痛苦难当,生不如死。”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毒是要用在谁身上的,他答应下来,复又疑惑地询问:“不需毒死么?”
“不,”叶饮欢道,“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他眼看自己拥有的一切灰飞烟灭,我要慢慢折磨他。”
秦宿缄默,良久,点了点头。
容温当上摄政王的同时搬回了兴业坊的将军府,偌大的皇宫又只剩下叶饮欢。
叶饮欢得知容温搬走那会儿正躺在东庆宫里愤怒地磨牙,秦宿让他自己抹药,叶饮欢满面羞耻,一碰就疼,不抹药疼得更厉害,他羞愤交加,最后还是自己给自己上完了药。
然后青灯在外边禀告:“陛下,容将军搬出皇宫了。”
叶饮欢抹药的动作一顿,秦宿低声询问:“搬去哪儿了?”青灯小心翼翼地回答:“搬回兴业坊的将军府啦。”叶饮欢砸了药膏,一掀被子缩回床里,将自己裹成了胖胖的粽子。
秦宿安抚道:“陛下莫急,将军搬走不是说明了他不会再欺辱你了么?”叶饮欢蜷成一团,闷闷不乐,秦宿捡起药膏,无声叹气。
叶饮欢让秦宿安排人监视容温。
容温那天回府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容温的风流朋友袁晖送进去两位如花似玉的青楼女并一只倌楼的白面小生。
那天容温在自己府上怅然饮酒,袁晖把一帮莺莺燕燕推到他身边,容温纳闷:“你做甚?”袁晖摩挲下巴,一脸恋爱问题专家装逼表情:“将军情场失意,故此借酒浇愁,袁某猜的可对?”
容温懒得搭理他,板着一张素来无甚表情的脸,兀自饮酒。青楼女环肥燕瘦左右围拢,容温只低声命令:“滚。”
阴沉的脸色,浓郁的酒气,愤怒的声调,拼在一起,就是人间活阎王容温大将军,青楼女兜不住狠的,让容温这么一呵斥,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退下去还不忘伸手一摸脑袋可还在脖子上。
袁晖是个机灵的,眼珠子一转,把白面小生推进容温怀里。
白面小生刚给容温阴沉的脸吓得直哆嗦,这会儿被人推进容温怀中,那架势跟跳下地狱十八层火海没有丝毫区别,两只眼睛瞪得浑圆,上下唇因惊愕轻启,身子小幅度地哆嗦着,畏惧而怯懦地喊:“将军……”
——“容温……”
傻子叶饮欢也是那样畏惧地缩在他怀中,打着颤喊:“容温……”
“叶饮欢。”容温陷入迷茫。
自他十五岁上战场,迄今已有十七年,整整十七年,从畏惧夺走活人性命到杀人如麻,面无表情,从不堪一击的软弱到心底防御墙足够承受山崩海啸,活了三十年,风风雨雨看遍了,连死亡都不怕了,叶饮欢一张脸、一句喊,就足够让他兵败如山倒。
真奇怪,就那么傻子一般的小皇帝,何故会在他容大将军心底激起滔天骇浪,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他强上了叶饮欢,让这一切最终无法收场。
怀中的白面小生试探着喊了一句:“将军?”
容温俯身,沉静道:“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叫叶饮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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