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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约会啊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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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楚江淮并不知道自己又让魏苓莫名其妙地躺枪。他对幺幺这次工作的完成速度十分满意,心情大好。白亦清看他一脸阳光明媚的笑容,沉声问:“怎么了?”

楚江淮张了张嘴刚想回答,看见白亦清冰块儿似的脸,忽然蠢蠢欲动,到了嘴边的话话锋一转:“我可爱的小麻雀工作完成的不错,晚上请她吃饭。”

“幺幺?”白亦清审视一般吐出这两个字,神色却如常:“那个修了几百年的卵生鸟类?”

“鸟类怎么了?你还是植物呢。”楚江淮笑了起来,唯恐天下不乱地拍了拍白亦清的肩膀:“你卵生都算不上。”

“我似乎没有承认过我是茶叶。”白亦清挑眉,平静地反驳:“况且我认为我做的也很好,你为什么不请我吃饭?”

他的声音染上了一点儿小小的委屈,带着绯红的眼梢延伸出无辜的神色。楚江淮一个恍惚,被他那双带着点蓝的眼睛里缓缓翕动的星河抓住了神智,几乎就要相信这个妖怪是真的在纠结自己没请他吃饭这件事了。

“行吧。”楚江淮挠挠头,无奈地扔下一句话:“今天你赢了,我明天晚上请你吃饭。”

“为什么不是今天晚上?”白亦清眨眨眼睛:“反正你也没真的请小麻雀吃饭。”

王盈盈脱离危险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左右,但是距离苏醒还要几个小时。报警走程序做笔录都在第二天早上进行,所以今晚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理由开脱,楚江淮只能请白亦清吃饭。

白亦清重新走进手术室的时候特地说明了他对晚餐的期待,就是他决定不吃午饭。

在楚江淮眼里,这种期待简直称得上隆重,不认真对待就是暴殄天物。而且这次吃饭没有魏苓,所以楚江淮是真的很认真地挑选了地方——既不能比昨天的日料店差,又不能看起来太费心思——简直是不太可能的任务。

所以在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选择了抽签之后,他们出现在了冰都最著名的大街上。

楚江淮的摩托已经从检修厂拿了回来,锃亮到反光。他本来像骑着摩托带白亦清过来,但是白亦清显然不喜欢坐在这么骚包的车的后座上,何况还要抱着前面的人的腰。所以在楚江淮的妥协下,他们乘坐了白亦清的交通工具。

那辆两座的红色超跑水蛇一样滑出车库,像一道明丽艳烈的光劈开已经开始黑沉的暮色。

这是另一个无云的夏夜,而这个同样晴朗的夜晚和昨天并不相同。冰都每一晚都有不同的夜色,就像是女神在天际舞蹈,飞扬起变幻莫测的裙裾。但是它们同样浪漫而热烈,作为巴洛克式建筑的背景展露出万般风情,尤其是天街。

这条有着百年历史的老街铺着成千上万块面包石,岁月的打磨下变成圆润光滑的模样,在夜晚里反射绵长悠扬的月光。

白亦清把车停在两条街开外,因为来天街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每一天都太多了。如果不停在两条街以外,他们会因为在周边寻找停车位而晃悠无数顿饭的时间。

有些人来这里逛一逛只是为了吃上一根冰淇淋,为了这一口冰淇淋他们甘愿排队半小时。白亦清对楚江淮的选择感到无比的无奈,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人挤人的地方。

“为什么来天街?嗯?”白亦清在十四道街的街口长叹一声。

天街是一条很直的长街,被分成十四个街口,十四道街是尽头的入口,而一道街就是江边,那条贯穿了城市的大河。有的人开玩笑说走完天街就是做好跳河的心理准备,毕竟走到头就是江,但是来玩儿的人很少从十四道街开始走,走完之后也没人想跳江。他们熟悉每个区域,能准确地从其他的街口汇进人流,然后带着朋友找到卖冰淇淋的。

“我只是想数数这条街上到底有几家店叫安德列维奇......”楚江淮看着眼前拥挤的人潮,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毕竟是俄罗斯商品云集的地方,名叫“安德列维奇的店”的店数不胜数。楚江淮平日里也很少从十四道街进来,但是他想既然选了这儿吃饭,顺便数一数也可以。只是他忘了夏夜里的天街永远是最为拥挤的美丽地狱——真实的美丽,真实的地狱。

那家历史很悠久的餐厅在八道街,这意味着他们需要被人流推搡着穿过一半的路程。这家餐厅建于20世纪上半叶,是中国四大餐厅之一,主要售卖很正宗的俄式菜。在古老的门内有身着西装的侍者等待着为你打开门,展示里面断臂的维纳斯。一层是现代欧洲园林式的酒吧风格,而二层就像是前苏联的克里姆林宫,三层分南北两厅,是俄罗斯现代派风格。

楚江淮曾经多次吐槽它把自己搞的那么分裂,不过多去几次倒也莫名地习惯,毕竟不论坐在几层,那里的桌子椅子给人的感觉都像在皇宫里一样,有点做作但还蛮自然的微妙。

到八道街一共有三家安德列维奇,楚江淮和白亦清一边走一边数。毕竟还要赶着吃饭,所以他们走得有点匆忙。楚江淮东躲西躲绕过一堆又一堆举着自拍杆的女孩儿,顺便帮白亦清开出一条路。他实在是不能理解白亦清下了班还穿着高定西装的尿性,但是估计人家也是没想到会这么挤才穿的,说白了还是赖他选的地方有问题,帮忙开路纯属将功折罪。

好歹是护着人家到了地方,楚江淮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今天就是在闯关,关关都是送命关。点菜也是艰难的一项,俄式餐厅没什么花样,无非是罐虾鱖鱼罗宋汤,再加一点槽子面包。楚江淮拿不准白亦清愿意吃什么,一时间看着菜单陷入慌乱。

“你平常喜欢吃什么,我都可以。”白亦清抿了一口端上来的热水,透过氤氲的水汽看向楚江淮。他的眉目笼罩在迷蒙的雾气里,令楚江淮想起他们遇见的第一个晚上。

白色的,曳地的长发,霜和雪凝成的眉宇,还有低沉的声音,如同风拂动雪松的枝桠,冰冷的香气游浚而过。他的眼睛是浅黑的带着点蓝的漩涡,而自己正不受控制地被吸入其中,里面等待他的却不一定是多么美好的东西。

算了,楚江淮挫败地叹了口气。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在经历那种被叫做“kilig”的诡异感觉——好像胃里有成千上万只蝴蝶,一张嘴就要全部飞出来。被一个男人吸引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尤其那个男人还是个捉摸不透的妖怪。

“那就......罗宋汤,罐虾,烤奶汁鱖鱼和槽子面包。”楚江淮点点菜单上的花体字,努力平静地开口,好在他的嘴里并没有飞出蝴蝶:“饮料就要格瓦斯......如果你不喝酒的话?”

最后一句话是对白亦清说的,他觉得白亦清看起来不像是会喝酒的人,但是也难说,毕竟白亦清从始至终都让人感觉十分OOC。酒精可以让妖怪的法力略微失控,但白亦清这个级别的妖怪好像并不会受到太严重的影响。

不过他这次猜对了,白亦清确实不喝酒,甚至连带着一点酒味儿的格瓦斯都不想喝。楚江淮在心里叫苦连天,作为狂热的啤酒爱好者,格瓦斯已经是退了几百步的求其次,没法喝酒在他看来太痛苦了。

“你想喝的话可以喝。”白亦清又喝了一口水:“吃完饭之后我可以帮你去掉酒的味道。”

“......今天是我请你吃饭。”楚江淮翻了个白眼,想起自己昨天有喝清酒,而白亦清并没有吭声:“主随客便。”

等待上菜的时候能做的事只有闲聊。和魏苓吃饭的话,一般在这个空档楚江淮会和他打两把游戏,但是对面坐的是白亦清,他不得不拿出点态度来。

好在总有人会救场。楚江淮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发现是魏苓把整理好的资料发了过来。一起发过来的还有喋喋不休的抱怨,控诉幺幺做事太不靠谱,资料太多搞得他眼花什么的。

楚江淮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划过一堆废话点开文档。文档的第一页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人分外清晰的大头照,依稀可以看出那个托着铃铛的人的轮廓。

大头照的底部标注着生卒年月。他粗略地看了一眼,把手机递给白亦清。

“王建川......1960年生......死于199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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