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1 / 2)
转眼就到了一年之末, 万松书院的学子们也陆续归家。
遥襄的行李只有来时的一半那么多, 另一半都留在了书院的宿舍中。梁山伯要留下苦读到腊月二十八, 所以遥襄没有人同行, 她也没有约人同行。
小花驮着遥襄和行李任劳任怨,小罗跟在母亲屁股后面,亦步亦趋, 一样的老实本分。
走过草桥,桥下河水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鞋子再掉下去恐怕连湿都不会湿,不过遥襄仍下意识地勾起脚尖防止意外。
这一次小花没有脚滑,稳稳当当走下桥,平安无事。
遥襄竖起衣领,将身上的棉衣裹紧, 在心里抱怨为什么母亲给她带了这么多家当就是没有帽子,她现在耳朵快要冻掉了。
再往前就是岔路了,通往祝家庄的路在最左边, 遥襄拍拍小花的脖子示意可以靠边了,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
有人扬鞭策马向这边疾驰,遥襄催促小花赶紧往路边靠, 又转身看了小罗一眼,担心一会儿挡了路受了冲撞。
“吁!”
那人策马奔至遥襄身侧,随即勒马停下, 遥襄这才抬头。
“路上小心。”马文才坐在皮毛油亮滑的黑马上俯视着遥襄。
“不牢你费心。”遥襄皮笑肉不笑。
马文才没有把遥襄的态度放在心上, 沉吟了一下, 郑重地说:“年前......”
遥襄扇手示意马文才赶紧消失,不过马文才接下来的话让她眼皮狂跳。
“年前我会去祝家庄拜访,到时候有什么误会我们一并解开。”
他会让祝夫人亲眼看到他,从此打消心中的疑虑,他也会祝英台转变对他的看法,让他们之间紧张的关系破冰。
“很快就能再见面,所以这一次就不道别了。”
说着,马文才冲遥襄一扬下巴,夹紧马腹,像箭一样冲出去。
“什,什么呀,喂!”遥襄回过神来,骑着小花去追,却只能看着马文才的背影和黑马的尾巴越来越远,她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大喊,“不准去我家,不准去呀,喂!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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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卸了行李拴好马,遥襄才等来母亲的迎接。
“我的蜜儿啊。”祝夫人一把拉住遥襄的手,瞬间红了眼眶。
“娘,家中......”一切可好?
不等遥襄问完,祝夫人就拉着女儿急匆匆地往后院走,遥襄以为母亲怕她被人看见,便收了声跟着疾走。
一口气进了主屋,祝夫人关上房门,气喘吁吁地转身,对女儿劈头就问:“那马家的少爷到底如何?”
遥襄哑然,愣了愣,失笑道:“娘,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先问起外人了?”
“你这孩子,快说呀。”祝夫人把女儿按到竹席上坐好,自己也紧挨着坐下,急切地问:“他是不是不学无术德行败坏?”
“哪有,谁说得那么夸张?”遥襄好笑地扶额,她信上写得很真实没有夸大其词,怎么到母亲嘴里就这么严重了。
不学无术?德行败坏?遥襄暗暗咂舌,她竟然有些替马文才不平了。
“娘,平心而论。”遥襄正色地说,她觉得应该说句公道话了,“马文才这个人,品行和为人上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性格上......”
说到这里,遥襄犹豫了。
她是该对母亲说,马文才性格上有一点点小瑕疵,还是猫嫌狗弃欠扁到天怒人怨?她感觉怎么说都很符合。
“他性格不好,是不是!”祝夫人语气笃定,仿佛终于抓到了梦寐以求的小辫子。
“是!”遥襄赞同地点点头。
母亲这话简直说到她心坎儿里了,嘴欠讨人厌,不就是性格不好么。
“我就知道......”祝夫人嘀咕。
遥襄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滋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看着母亲喃喃自语的模样,暗自叹息,心中十分惭愧。
她一时冲动给家里写了封信,倒让母亲忧心了这么久。
“你姓祝,用得也是你哥的名字,我看他就是故意欺负你,好让咱们忍无可忍把婚退了。”祝夫人煞有介事地说。
“没有,我和他都是后来才知道身份的。”遥襄苦口婆心地解释,“娘,你就别瞎猜了。”
“不行!”祝夫人突然急了眼,对着空气发起火来,“他这个人不行,性格不好,咱们得退婚!”
遥襄一愣,小声咕哝,“也不是不可以......”
她当初信上说要退婚也不是玩笑话。
“蜜儿。”祝夫人抓着女儿的肩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调,“你来说,马家的婚事,退还是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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