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2 / 2)
马文才呆住了,“谁?”
他一定是听错了,祝小姐他见过,习武之人身子骨强健,怎么可能突然就病死了?
遥襄无法与马文才对视,始终垂着眼,勉强自己平心静气,一字一句地说:“我家小妹,你的未婚妻,病逝了。”
当着未婚夫的面,亲口宣布自己的死讯,遥襄觉得这是她仙生说得最艰难的语句。
“后事从简,人已入土。”想必这个时候马家已经收到母亲的讣告信了,遥襄叹了口气,“命运弄人,终究是你们无缘。”
她终于不想退婚了,对这个未婚夫也越来越满意了,可没想到会是这种无可奈何的结局。
“马兄。”遥襄躬身对马文才一拜,这其中的惋惜无奈还有愧意只有她自己能品尝会得到,“开试在际,希望你不要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前途要紧。”
说完,遥襄转身便走,马文才怔怔地僵在原地。
“等等。”马文才轻唤一声。
遥襄脚步一顿,却没有立即回身。
马文才失神地望着地上成股流动的血水,过了好久才回眸直视遥襄。
“万州城里,你要说什么?”
遥襄浑身一震,遥襄仰起脸一甩手臂将书袋抡到肩膀上挂着,举起一只手挥了挥。
“太久了,忘记了。”
不等马文才作出反应,遥襄抬脚继续前行,这一次不管马文才说什么她都不会停下了。
然而,直到她拐了个弯,两人谁也看不见谁了,也没听到马文才再发一语。
上山的路不好走,遥襄的步子却越走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她脸上带笑,嘴角扬很高也很累,累到梁山伯从缓坡跑上来拦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的笑已经不是笑了。
“英台,我......”
“听到了?”遥襄揉揉脸。
她与马文才说话并没有避人,附近有人经过,脚步声或急或缓,她心中都有数。
梁山伯扶膝,把气喘匀后,沉重地对遥襄说:“英台,节哀。”
“嗯,没事。”遥襄随意地点点头。
“可是......”梁山伯比划着,有点语无伦次,“和马兄有婚约的不是你吗?怎么你要说自己死了,不该是......”
他虽知道遥襄是女儿身,但对祝家的这对双生子到底都是什么性别,尚无定论。乍一听遥襄说她家小妹死了,还以为祝家是双生女儿,可再一听,遥襄说马文才的未婚妻死了,他又糊涂了。
遥襄苦笑,“这是我家里的事,山伯你就不要问了。”
她去年冬天后半夜读书读到崩溃,特别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可最难的那股劲儿已经过去了,她今天一个字都不想提。
“好,我不问。”梁山伯忙摆手,“我只是觉得好端端的,你和马兄就这样错过,怪可惜的。”
“可惜什么?”遥襄用书袋撞了一下梁山伯的背,调侃道:“一辈子不短,你可惜得过来吗?”
梁山伯怅然,不过很快他又是神情一肃,“这事可以放下不提,可是英台,你不会真要参加院试吧?”
“当然。”遥襄应得干脆,一副很有劲头的模样,“不仅要参加院试,我还要参加乡试、会试。”
她对自己的最低要求是入围会试,如果能进殿试更好。
现在人“死”了,婚约泡汤了,那就进考场报复一下人间吧。好歹也下过苦功读过书,同窗们都下场,她可不能落下,不考到京城怎能能显示出她天赋异禀。
“那,那不行!”梁山伯急得直拍大腿,“考试进场都是要搜身的,英台,你是个姑娘啊!”
“这一点山伯你放心。”遥襄信心满满,“他们就是搜出你是个姑娘,也不会对我有怀疑。”
“英台,别胡闹。”
“没胡闹。”
“被发现是会降罪的,到时候你一个姑娘家关在囚车里游街,可不好看......”
遥襄一掌拍到梁山伯背上,一招止住了他絮絮叨叨的话头,用一种非常神秘的语气,低声对他说:“山伯,我可是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姑娘家,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该不该呀。”
把梁山伯噎得脖子都红了。
“说正经的,英台,你不能......”
“说正经的,赶紧读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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