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2 / 2）

遥襄坐在宴席上，整个人都蔫巴巴的，马文才则始终将脸转到另一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柳园真夹在气氛压抑的两人中间，苦不堪言。

谢放的席位在对面上首边，与遥襄等人隔了好远，满面彷徨，也不知兵符的事问没问到皇上，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了。

“祝卿。”酒过三巡，陆贤突然唤起遥襄，冲宴席的末尾招招手，语调轻柔，“过来，来朕身边坐。”

遥襄满怀心事，陆贤唤第一声，她毫无反应，陆贤撒酒疯似的又唤了一声，这时宴上已安静了许多，众臣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遥襄一个人身上，就连马文才也忍不住扭头望过去想看看她是什么状况。

“祝兄。”柳园真敲敲遥襄面前的酒席，小声叫了她一句。

遥襄猛地回神，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柳园真。

柳园真掩嘴轻咳一声，低声道：“皇上叫你过去。”

遥襄一抬头，果然陆贤一手扶案一手朝她的方向抓个不停，活脱脱一副酒鬼相，全然没有一丝九五之尊的威严。

她顶着众臣的目光蹭蹭几步走到最前面，看着陆贤眼神不善。

扫帚星，倒霉鬼，没有他哪有这么多事。

陆贤好似没接收到遥襄散发出来的煞气，向身旁空着的酒席一指，“祝卿就坐这儿，与朕挨着......”

不等陆贤说完，遥襄已一步跨过去，稳稳地坐下了。

她掏出虎首兵符托在掌心，看着陆贤目光冷淡，说得每一个字掷地有声，“昔年皇上赠与微臣一物，臣受不起，今原样奉还。”

此话一出，就听到底下有人小声吸气。

陆贤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也不假侍官之手，就自己手脚并用地爬到遥襄跟前，接过兵符人却没有回去，他伏在案角上斜睨着遥襄，似笑非笑。

“这个祝卿不喜欢，那哪个祝卿喜欢？尽管说出来，朕一定让你满意。”

“臣不满意。”

遥襄翘起唇角，明艳的脸庞露出甜丝丝的笑意。

“臣寒窗苦读，院试、乡试、会试皆名列前茅，凭得是真才实学，而如今，臣千夫所指。”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进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的耳中。

今天有点烦躁，所以更放得开呢。

大暑宴也是个好时机，有些话总是要说个痛快。

如果皇上不爱听，没办法，不爱听也得听，毕竟她能容忍人间帝王一尺，可不是怕了陆贤，龙气终究还是要避让仙气的。

“刚刚皇上问臣喜欢什么，不如给臣一个答复，不如给天下人一个答复。”

“朕是天子，是天下之主，朕做什么不需要给谁答复。”陆贤支起头，语调悠然，低眸摆弄着手里的兵符。

宴席中渐渐有人屏住呼吸，以为这是皇上动怒的前兆。

紧接着却听陆贤轻笑一声，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不过祝卿是个例外。”

说着，他欲要搔一下遥襄搭在腿上的手，结果搔了个空。

陆贤扫兴地撇撇嘴，起身往回爬，边爬边说：“祝卿想要什么答复，说就是了。”

“皇上为何不让臣参加殿试的应答，为何臣没有成绩皇上还要选臣为探花？”

装疯卖傻就是不回应，好，她当着朝臣的面亲自问。

陆贤爬回去坐好，磨磨蹭蹭地捡碟子里的豆子吃，也不知他有没有仔细听遥襄的质问。

“祝翰林，不要放肆！”下面有人疾言厉色。

“下官哪里放肆？”遥襄反唇相讥，整个人厉害的不得了，与前几日温顺的小绵羊判若两人，“于大学士昨日不是还说下官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吗，下官的位子是皇上赐得，今日就让皇上给大家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