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2 / 2）

上杉景胜从善如流，坐下将目前的局势端详一番，探入棋盒的手指顿了顿，又缩了回来。

“在下还是执白，夫人执黑为好。”

遥襄没有理会，前后回顾似是在找些什么。

“夫人在找什么？”

遥襄只回了两个字，“喝水。”

上杉景胜吩咐随身侍卫去取水，然后继续劝遥襄交换黑白方，结果被遥襄抢了一粒黑子替他落了一子，一副“你不执黑，那我就继续自己跟自己下”的意味。

喝到水接了口渴，遥襄终于问起了想问的。

“上杉大人怎么来安土了？”

“主君召见，不得不来。”

遥襄的手腕悬在棋盘上，白子迟迟未落。

“主君在陆续召见属臣？”

“那倒没有。”上杉景胜捻着掌心的几粒棋子，悠悠补了一句，“应该不会召见胜赖君......”

啪！

白子敲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遥襄气鼓鼓地掏出一只荷包，从中拿出一颗糖放进口中，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这糖清甜可口，颜色碧绿，有小指指甲那么大，形状如五瓣梅花，名为“玉花糖”。

玉花糖的碧绿色是原料武田糖自带的颜色，为甲斐名产，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说起这糖......

上杉景胜扫了扫遥襄随手放在地板上的荷包，看到上面绣了一只红嘴相思雀。

“新府一带的沙糖花凋零殆尽，市面上几乎见不到盛极一时的武田糖了。”

遥襄往嘴里又添了一颗，含着糖，没有说话。

沙糖花的凋零实属意料之中，她离新府这么远，沙糖花受不到庇护，能活才怪。

不过安土这边的武田家还是不缺糖的，一块小院子加上盆盆罐罐里种得，足够她和信胜用了。

“如此一来，武田就少了一大笔钱。”恐怕要打乱许多准备好的计划。

遥襄极不含蓄地白了上杉景胜一眼，一子落下将他逼入绝境，挑眉的样子仿佛在嘲笑他棋臭话多。

“嘶！”上杉景胜倒抽一口气，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挣扎一下。

谁知惊变突生，黑子败局已定的棋盘遭到了意外来客的破坏。

那边回廊，正值歌舞间隙，歌歇舞罢，忽闻一声尖叫，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年轻女子，就在府内。

按理说让侍卫去看一下就好，可这声尖叫把织田信长叫得由兴奋变亢奋，竟起身亲自去一看究竟。

一众家臣只好跟上去。

来到事发的院落，只见......

散落一地的棋子，惊恐万分不住地哭泣的小河夫人，对小河夫人伸出手的上杉景胜，以及......一只鹰。

而事实上，还有一样东西被人忽视了。

小河夫人左手扶膝，鹰就立在她左手的手臂上，锋利的鹰爪勾进衣料，不知她有没有受伤。

上杉景胜半跪，将小臂向前伸，一下下有节奏地吹口哨，希望能把鹰引到自己这儿来。

可是，鹰对他的口哨无动于衷。

织田信长见状，心知应该是府里驯养的鹰，于是吩咐侍从赶紧去戴上皮护具，好把鹰唤走。

这时，世子信忠带着家臣匆匆赶来，父子正要说话，就听小河夫人带着惊恐的哭腔说——

“你能先把蛇弄走吗？别管这只老鹰，先把蛇弄走好不好！”

她不怕鸟，她怕蛇啊！

上杉景胜一愣，讪讪地收回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抓起躺在棋盘上七扭八歪半死不活的小蛇。

手指用力，长条的蛇身猛地抽紧，然后无力地垂了下去。

“没事了，已经死了。”

其实不用怕，没毒的......

“扔远！扔远啊！”遥襄双眼紧闭，崩溃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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