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2 / 2）

苦涩之感席卷味觉，又被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信胜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蹲着转身，看到小河夫人捧着一只托盘立在檐廊下，正对月光，艳丽的嘴唇唇角翘起，一双美丽的眼眸在他和原次郎身上悠悠徘徊。

她换了衣裳，信胜跪下时如是想。

遥襄去厨房为胜赖煮了一锅醒酒汤，回去时有意绕到此地，就是想看看是否有人在这里怀疑人生，没想到还真让她遇上两个。

她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调侃了一句——

“晚了，以后都没糖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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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赶路，宴上又饮了酒，入寝后胜赖没说几句话就沉沉睡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亮，遥襄等到胜赖起身穿衣服的时候才问，问他为什么改主意突然来安土参加庆功。

胜赖就知道要有这一问。

“我想过了，再苦再难也得见上一面，否则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

一句“再等等”，一等就是两年，他差点忘了岁月是不等人的。

“国内的叛乱要紧吗？”遥襄有些担心。

“不要紧。”胜赖摇头。

其实叛乱事小，武田臣服于织田后，家族统治出现裂痕甚至松动，都是正常现象，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他完全有能力将叛臣一次处理干净，不过是故意想表现出一副力不从心脱不开身的样子罢了。

胜赖说不要紧，遥襄就信，否则多思多虑也是无益。

她拉过凭几，坐在上面为胜赖束发。凭几是供人倚靠的器具，不是让人坐的，胜赖便戏言遥襄会把凭几坐断。

为此，二人嬉闹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把头发束好。

梳完头，遥襄扔下木梳，从后面环住胜赖的脖子，整个人都扒在胜赖的背上，小声哼哼着问：“你说......信长什么时候上洛？”

胜赖一愣，“怎么想起问这个？”

“信胜君说，如果信长成功上洛统一了天下，我就可以回家去了。”

胜赖沉吟，“这倒没错......”

但不是他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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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三日，前来安土庆功的大名们便陆续返回各自的领地。

胜赖也是要尽快返回的，只多留了一天，结果就被信长逮到游湖去了。

游湖自然不是单请胜赖一人，城中有头有脸的带着妻儿，出城时光牛车就有十几辆，侍卫随从更是乌压压一大群。

遥襄来安土城这么久，只在天守阁上远眺过琵琶湖，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到近处走走，又是与胜赖一起，她自然不会错过。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夫人都弃了肩舆改乘牛车，早上武田家临出门了发现路上各家都拖着一辆牛车，又返回去手忙脚乱地套上车，这么一耽搁，就落到后面了。

胜赖索性就故意落到最后，慢慢走，时不时回头冲牛车里的遥襄笑笑。

遥襄卷起挡门的遮帘，看着队首频频回眸的胜赖，忽然想起那年她离开高远城，跟了胜赖母子去温泉的队伍一程，胜赖在马上回头看她，还要装作无意的样子。

后方有快马疾驰奔来，胜赖再次回首，目光越过车厢向远望去。

织田信忠有事要处理，晚出发了一会儿，他没有家眷需要带，轻装简行，与随从快马追赶大部队。

他看到最后面扬着的是武田家的家徽，追到与武田胜赖平齐的位置，便降下速度。

颔首致意后，信忠表面上回头是邀信胜一会儿在岸边的沙地上踢蹴鞠，实则就是为了扫一眼牛车。

他没妄想能看到人，只要匆匆瞥一眼帘后的影子就满足了，可没想到入眼却是这样一幅画面......

遮帘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垂下，歪歪扭扭耸拉下一角，连人的一缕头发都遮不住，坐在车厢里的小河夫人扬着脸在拆卷帘的绳结，眉头微皱，神情似是有些苦恼。

短暂的停顿后，信忠驱马继续向前赶，但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那一幕。

说起来，他还没有迎娶正妻。

小河夫人最初嫁得是初鹿，当时诹访家的一个家臣，后来嫁给了诹访胜赖也就是武田胜赖，先嫁家臣后嫁主君。

照这个轨迹，好像......下一次嫁给他，嗯，就是正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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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还有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