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1 / 2）

原次郎详细地叙述了出逃前他所知道安土城近况, 说到一半, 破屋清理出来了, 信忠请遥襄进去详谈。

遥襄与原次郎对视一眼, 点点头应允了。

既然已经相遇，那就没什么好躲避的了。不管信忠是真心询问还是假意盘问, 遥襄都很想从他身上探听一些京都发生的事。

进屋前遥襄仔细听了院外的动静，结合院里的这些亲卫，信忠身边只有五十来个人, 森家的小队应该是进入这一带后刚汇合不久的，那么也就是说, 他从京都回来的路上最后也就剩下了不到三十个人，还有可能更少。

织田家的世子都如此狼狈, 想必明智光秀在京都一定做下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原次郎讲完, 信忠和那森家的大将又问了几句, 气氛便陷入了沉默。

“信忠大人，主君呢？”遥襄声音很轻，语气神情都十分小心。

信忠皱眉沉思，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变得僵硬, 他垂着眼, 眼皮缓缓滚动了两下。

“父亲应该还在京都。”信忠语调平缓，“只是我现在暂时与部下失联了。”

遥襄心念一动, 点头道：“嗯, 这种时候, 消息可不好传递了。”

信长还在京都......照他奇袭今川义元的个性, 明天杀回安土城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眼下，信忠该何去何从呢？

就带着这几十个兵，别说夺回安土城，万一遇到明智军的主力，怎么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小河夫人，连日逃亡辛苦了，今夜请安心休息，我等定全力守护夫人安全。”信忠如是说。

遥襄没有一丝犹豫，欣然同意。

日落西沉，她若坚持离开恐怕信忠难堪，而且事已至此，能在有屋顶的地方睡一晚她乐意至极。

与原次郎的满怀心事不同，遥襄的脸上没有惊慌不安，只有眉宇间淡淡的懵懂与茫然。

一束光将连日的阴霾驱散，信忠默默注视着身旁的她，感到了一阵久违的心安。

遥襄没什么闲话好与信忠说，也不想打扰他和部下之间谈正事，便要自觉告退。

信忠将人叫住，“夫人等等，吃点东西再去歇息。”

侍卫竟匆匆准备好的食物端上来，信忠看着盘中掺了许多豆子的饭团，难得露出的微笑就这样僵在脸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劝遥襄用餐。

“原次郎？”信忠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对坐在遥襄身后的原次郎说：“你也去外面和他们一起领饭吧。”

“谢信忠大人好意。”原次郎不卑不亢地回绝了信忠，“在下要护卫夫人安危，不敢擅自离开。”

信忠皱眉，他没有其他想法，就是单纯地想把这个侍卫支开而已。

遥襄扭头笑道：“原次郎，这里有信忠大人守护，你不要担心，快去吃东西。”

原次郎，你是不是傻？去外面探探那些小兵的口风，不比在这儿听织田信忠语焉不详有用多了。

原次郎离开，信忠脸色稍晴。

信忠吃得快，三个饭团下肚，遥襄还捧着最初的那个一点一点地啄食，他无声地笑了笑，转过头正要问侍从这座荒宅有几间房，就听遥襄“啊”地惊呼一声。

信忠急忙回头查看，只见遥襄心惊胆战地望着他。

遥襄倒吸一口凉气，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信胜......”

差点把信胜给忘了，他还好吗？

信忠了然，无奈叹道：“也失去了联系。”

“失去联系？”遥襄的眼眸不安地闪动，语气急切地追问：“信胜是和主君在一起吗？”

信忠摇头，也不知是在表达没有还是不知道。

“等熬过了这段混乱，一切就都知晓了。”信忠柔声安稳，“小河夫人，你......别急。”

别急？你对你失散在京都的爹也别急呦，遥襄把剩下饭团捏把捏把，一下全塞嘴里去了，就着吞咽的劲儿把白眼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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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无人掌灯。

遥襄被安排在主室身后的隔间里，一面斑驳的木板墙，两面纸门，那纸门上的窟窿多得跟筛子似的。这种环境下遥襄和原次郎不便交流，只得一内一外歇下，一夜无话。

天快亮时下起了小雨，淅沥沥下个不停，太阳出不来，也不好估摸时辰。

雨下起来遥襄就醒了，她翻了个身合眼躺到天亮，后来发现雨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幽幽叹了口气这才爬起来。

“原次郎，你醒了吗？”她爬到门边坐下，小声问。

“是。”原次郎应声应得飞快。

遥襄轻轻打了个呵欠，拿出一把木梳对着空气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