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2 / 2）

“你说，京都离这儿多远？”

原次郎沉默了片刻，“跟到甲斐比肯定不远，但走起来也不近。”

“夫人，你不会是想......”

青丝柔顺，发梳轻易滑到底，遥襄轻笑一声，“想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

她在想信胜平安归来的可能有多大，万一......这笔账该算到谁的头上。

算到信长头上，好像也没毛病。

织田信忠昨夜很晚才睡下，睡一会儿醒一下周而复始，忽然感觉有人在他耳边笑了一声，猛地睁开眼，只见近处无人。

他撑着手肘半支起身子，视线无意识地投向某处，就一眼望进了隔间纸门的上的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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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襄梳完头穿好外衣，便将通向室外的那扇门拉开，原次郎就坐在外面，门前还放着一盆清水。

洗漱过程中，原次郎蘸了水在地板上写下“织田凶”三个字，动作非常隐晦，写完后又迅速抹去。

遥襄一手拿着手巾擦脸，一手伸到水盆里撩水，然后不动声色地用同样的方法写下两个字，“信长”。

原次郎赶紧抹掉，递给遥襄一个疑惑的眼神，微微摇头。

看来没有有用的消息呢......遥襄望着廊外蒙蒙雨雾，意兴阑珊。

....................

用过早饭，雨就停了，天放晴得很快。

信忠理所当然地告知遥襄该启程了。

“信忠大人，这就不必了吧。”遥襄笑笑，委婉地说：“带上妾身多有不便，若是影响了诸位大人行军布阵，可就是妾身的罪过了。”

她以为信忠只是例行客气一番，毕竟现在他自身难保，再带上一位非亲非故，八竿子才打得着的夫人，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不如就此别过，各凭造化。”

信忠的心意十分坚决，他说：“是我织田家之过才让夫人遭此大难，我保护夫人去安全的城池理所当然，夫人勿要推辞。”

遥襄沉吟片刻，垂头用手指轻轻刮着一下鼻尖，轻声说：“信忠大人，我必须要强调一点......”

“你说。”

“妾身虽略通武艺，但你们打打杀杀......妾身可是不会参与的。”

信忠愣住了。

“你以为，我是想借你的手用你的刀？”高声调里带着明显的怒气。

“我没这样以为！”遥襄连连摆手，局促地咬了几下嘴唇，解释说：“我只是想说，如果遇到敌军，我可能帮不上忙......”

武田家打仗她都没上过阵，又怎会给织田家出力。

战争，与她无关。至少目前为止，她都是这样坚持的。

信忠很快将心情平复下来，便开始暗暗后悔。是他太敏感，沉不住气，小河夫人可能只是在告诉他，她不想参与织田和明智的纷争而已。

“不需要你帮忙，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信忠深深地望着遥襄，一字一句地说：“你只要跟紧我，其他的，都交给我。”

他挣扎了一夜，直到吃早饭的时候还没下定决心。谁都知道，带上一个女人会很麻烦，会让前路的艰险加倍，即使这个女人是个厉害角色，可她终究不是一个战士。

难道......就要放开她，各奔东西吗？

在他生命中最艰难的日子里，老天给他们制造了一次重逢。

放开了，还会再见吗？可是再见了，就能不后悔？

小河夫人刀法精妙武艺超群，能一人屠熊，可她终究只是一个人，这混乱无序的世道，放她一人颠沛流离，万一遇到危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怎么办？

他，不能丢下她，他得带她走。

前路千难万险，但她至少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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