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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战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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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主君武田胜赖是躺在棺材中回到新府城的, 因地震, 许多路都不能通行了,信浓筑摩到甲斐新府路途遥远, 初秋的天气还不够凉爽,家臣们不得不在棺材里装满盐粒, 以保尸体不腐。

灵堂之上,遥襄身着纯黑丧服,呆呆地坐在那儿, 与身后的那些家臣比起来, 她的神情过于平静, 就是哭,也是泪珠滚落, 无声无息。

想到胜赖被人从一棺材盐粒里扒出来,遥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灵堂瞬间安静,家臣只能看到遥襄不断颤抖的肩膀, 笑声就在耳边真实地回荡, 想理解成哭也不现实。

胜赖没有死于战事, 也没有死于地震,而是在震后向高远城撤退的途中,路面坎坷到处都是碎石断木, 胜赖骑马下一道很缓很缓的坡路,马足绊了一下, 连人带马翻到在地, 胜赖摔了一跤当时还好好的, 可是第二天就起不来了,暴病而亡。

这死法,真荒谬。

这死法如此可笑,怎会发生在她的四郎身上,怎么会.......

遥襄伏地,笑得不能自已,慢慢的又音调一转变为悲泣。

众人见状大为不忍,暗中叹道,小河夫人这是悲痛迷心,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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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胜继任武田家家主,而遥襄,胜赖的葬礼结束后她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深居简出。

曾经一人将新府城运转得风生水起的小河夫人,沉寂了。

不过,旁人也不会觉得意外,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胜赖君去后,无子的小河夫人自然就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了。

新府城的潜龙院是胜赖和遥襄共同的居所,遥襄已经有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你无事可做?”遥襄倚着凭几,冷冷问。

没记错的话,武田家的新家主今天这是第三次出现在她面前。

而且不止今天,已经持续很久了。

信胜好脾气地笑笑,“我来看看夫人心情可好。”

遥襄把眼转向窗外,眉宇间透着一股冷淡,“族中事务繁忙,你不必日日都来问安。”

她现在心情平静,不需要过分的关心。

遥襄的冷漠狠狠打击到了信胜,他一下愣住了,不曾料到有一天自己在遥襄这里会这样不受待见,从前,不是这样的......

信胜勉强扯扯嘴角,心念转得飞快,神情郁闷地说:“初接任家主,事事不顺,希望夫人助我......”

闻言,遥襄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她以为信胜是在料理家业的过程中遇到了难题。

“什么事不顺?”遥襄皱眉想了想,问:“可是有家臣不服你?”

若是因为这个,她能做得,也只是默默站在信胜这一边而已,恐怕帮不上太多忙。

信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有些人嘴上恭敬,心里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

遥襄沉吟,“他嘴上恭敬,你就嘴上客气,目前能与织田分庭抗礼的就只有武田了,这些人不会轻易放弃在武田家的地位。”

也就是说,无需过分担心会有家臣存心谋反,特别是天灾之后的这段时间,没有人会冒这个险。

“听夫人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放什么心?”遥襄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凭几,用叹息一般的语气对信胜强调,“这两个字是不存在的,你要时刻保持警惕。”

信胜乐呵呵地点头,又与遥襄商议,“那夫人你说这飞驒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遥襄皱眉,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这仗是还是不打,问我我可是不懂。”她微微低头,垂目,将桧扇缓缓展开又合上,“只是......”

“只是什么?”信胜积极地追问。

遥襄随意地笑了笑,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事,“这次地震,武田家的死伤虽小,但天灾之下,民心是惊恐的,你想做什么,可不要忘记把民心考虑在其中。”

武田家死伤小,此时突袭飞驒极具优势,可天地人皆不合,也是一步险棋。

明知等各国恢复过来,再想攻城略地就没那么容易了,但这步险棋,至少在遥襄看来实在太犯忌讳。

“夫人说到我心里去了。”信胜看起来非常愉悦,丝毫不见刚刚的苦闷与忧思,“眼下最该做得就是安抚民心,修葺城池,还要把阻塞的道路开出来......”

“对,就该如此。”遥襄离开凭几,坐直了身子,欣慰地冲信胜点头。

信胜离开时,满面春风。

终于清静了的遥襄,像倾塌了一般,整个人趴在凭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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