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1 / 2)
遥襄会在私物上绣这种图案, 当作自己独特的标记, 这一点信胜近几年才知道的。
而这荷包明显是多年旧物,也就是说他们, 他们在安土城的时候......
信胜受到的打击有点大, 像一下子失了所有力气一般,瞬间委顿下去。
当初他为了挡住那些勾引夫人的狂蜂浪蝶可费了不少功夫,光是围追堵截收获的情书信函就有好几捆之多,想不到费尽心机到最后竟漏了一个织田信忠。
他们几时有过交集?信胜的记忆飞快翻动, 想从中找到遥襄和信忠有交汇的过往,据他所知, 也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 就是本能寺之变后,机缘巧合之下, 逃出京都的信忠和逃出安土的小河夫人一度同行, 期间最广为流传的莫过于,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之时,小河夫人请信忠藏身树洞自己去引开追兵,并笑言,若妾身死望君塑金身奉之。
遥襄用膝盖爬过去,拾起地上的荷包, 两面翻看, 确定是自己的东西无疑, 顿时就呆住了。
这东西......是怎么流转到织田信忠手里的?遥襄发愣, 一时不得解。
遥襄和信胜对着一只荷包瞪眼, 浑身散发出一种想疯的紧张气息,其他人低头听戏余光看戏。
信忠不是故意想要把荷包掉出来,这件事纯粹是个意外,突然的暴露令他内心无措,可那东西,他还是想拿回来。
走近,俯身,从遥襄掌心将荷包拿在手中,信忠看见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充满了惊愕,仿佛在对他说“你竟然是这种人”。
信忠强装镇定,踹好荷包确保不会再掉出来后,啪啪两下纸扇敲到前排信胜和信康光溜溜的脑壳上。
“你们,一人赔五扇门,下不为例。”
众人迭声感谢信忠的宽容,生怕他反悔似的,迅速起身跑着离开了。
和这些大名一起逃之夭夭的还有遥襄,信忠看着她的背影,只得遗憾地叹气。
“信忠大人,妾身告退。”筑山御前漫步到一侧,向信忠微微欠身。
“等一下。”
信忠将筑山御前叫住,可随即又为难地抿了抿嘴,指腹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勾勒着纸扇的轮廓。
“筑山殿与小河夫人交好?”
筑山御前的眼角聚起深刻的纹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还算能说得上话。”
信忠头一次觉得这个出身今川氏的女人是如此的面目和善。
“筑山殿能否帮我向小河夫人表明心意......”
“主君想与她亲近,何须我代劳,传书就是了。”
“不是。”信忠摇头,他看着筑山御前,语气严肃而又认真,“我想娶她。”
不是做有今朝没明日的情人,是,他想娶她。
筑山御前一滞,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不紧不慢地说:“主君想娶,那就下聘书呀,小河夫人如今独身,没什么好避讳的。”
只央人说和,而不下聘书,显得多没诚意。
信忠苦笑,“下给谁,小河家还是武田家?”
筑山御前语塞。
“我早与小河家通过气,可他们连人都接不回来。”
“贸然说亲,唯恐勉强了她,所以还望筑山殿从中说合。”
幸好武田胜赖死后,小河夫人至今没有再嫁,否则织田信忠岂不是要悔死,筑山御前对信忠的瞻前顾后感到好笑。
“妾身会对她传达的。”筑山御前欣然应允,末了又周到地加了一句,“不过有无回音,妾身可没办法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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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襄脑子有点乱,她在想信忠手里的那只荷包的来路,走着走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住,她一下子撞到那面坚实的背上。
鼻梁一痛,眼睛一酸。
右手被人牵住,有人俯下身为她轻轻揉鼻子。遥襄不住地眨眼,想把酸出来的眼泪收回去。
与信胜四目相对,仿佛一下回到了今早的尴尬时刻。
遥襄张张嘴,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想把手抽出来,发觉手上黏黏的,低头一看。
“啊!”遥襄发出一声低呼。
血透过信胜缠在腕上的布条流得满手都是。
遥襄赶紧拉信胜走进无人的厢房,唤侍者拿来清水和干净的布条,为他重新处理小臂上的伤口并包扎。
“在想什么?”信胜轻声问。
遥襄回神,微微晃了下头,马上将缠裹的布条往两边匀了匀。
“以后别再拿自己的身体任性了。”
一想到早上信胜一副失贞少男寻死觅活的画面,她就无比头痛。
明知道信胜肯定在耍小心思,意欲先声夺人,可她还不是无可奈何。
“你在想什么?”信胜执着地重复了一遍。
他发生了一点变化,在对待自己与遥襄的关系上,从卑微与妄想,开始向卑微与强势这种矛盾的情绪急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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