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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上励合和服部平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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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还是记不住至上励合里面到底有几个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中国人,但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这句话说出来好像不太好。

新朋友有一位要过生日了,邀请大家到她家玩,她爸爸雕了一个西瓜灯,也太好看了,我有一点点觉得她亲切了好多。然而第二天新朋友们就比较起了新出的专辑和演唱会的座次。我和袁凡翻着东南西北哈哈大笑,我觉得我和新朋友们有点说不出来的格格不入。

周末,新朋友的中一位到我家来借作业,我邀请她进来坐坐,她站在客厅的罗马柱前说:“诶~原来你家这么有钱的嘛!”我拿着作业本站在书房门口愣住了,啊,我和新朋友们大概不适合做朋友吧。

我就像《小王子》里傻傻的小孩,看到一栋漂亮房子只会说啊,有天竺葵和蓝白窗檐的大洋房!新朋友像个成熟的大人——啊,一栋十万法郎的房子!

在那句话里我突然第一次开启了青春期的敏感雷达,原来,原来,那以前她们在背后是这样看我的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朋友们共同的爱好是要看你“有没有钱”,我深刻地意识到在这之前我是多么努力地在融入她们,我不想再成为六年级那个被艾艺被全班同学孤立的小孩,我想找到那时候没能和朋友们一块追的偶像剧,一块儿逛的小摆摊。原来我真的不属于她们。

这个意识让我整个晚自习都在做数学。练习册翻了一页又一页,交朋友应该是不用勉强自己融入的吧。就这样,一周之后,我再也没被邀请去她们任何人的生日宴了,她们的小圈子里又添进了新的成员。我只一心和后桌的女生迷上了动漫,被黝黑的服部平次米得尖叫,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了“共同的爱好”。

祸不单行,我很快又失去了另一位朋友。我趴在桌子懒洋洋地戳袁凡的笔帽,白继业换位置了。

起因是早自习我领读时不自觉地摇晃起身体来,“name——name”我左摇一下右点一下,自己却没有感觉。“name——name”白继业也在底下大笑着学我摇晃身体,同学们哄堂大笑,我涨红了脸瞪着白继业,又跟我作对!脸上烫得出奇。

没多久班上就传起了奇怪的风声——白继业喜欢安南亭呀。他从小学就喜欢了。他还给她写过情书呢。真是莫名其妙,然而有天早上我收英语作业的时候却不敢抬头看白继业了。从那天起,我们突然有了奇怪的默契,五米之内防护全开,低头——转脸——随便拉个同学闲聊,总之就是不跟对方有任何眼神语言接触。

没多久,老王又调位置,我和白继业坐得更远了。

青春期,悄然无声地在班级里弥漫开来。有男生开始不说话了,一说话大家就被他沙哑的气音逗得哈哈大笑;有女生开始一下子对男生非常温柔,好像变成了小女人,有女生开始频繁和男生追逐打闹却又娇气十足,大家都慢慢变得奇妙,有人更活泼,也有人更安静更沉默了。

初二下学期很快也要结束了。初夏的大雨倾盆,雷声阵阵。大家摩肩擦踵地拥在台阶上,放学铃响过了,脚步却都因为大雨踟蹰了。

好大的雨啊,好深的积水啊。我非常后悔因为白裙子搭了白色帆布鞋,要不,把鞋脱了?雨下得简直是海水倒灌,雨水打在伞面上像敲大鼓,风吹着伞面呼啦一声就可以将它整个翻过去。好多男生已经解放天性,赤膊赤脚地冲出去,潇洒爽朗地踏着没入小腿的积水而去;有女生紧紧地围在打伞下面,缓缓地移动,弯曲着神秘的路线避开最深的水塘。

身边好几伙人大叫着一二三唰地冲进雨幕,这时候有伞没伞实在差别不大了。眼看大家都要走了,我咬咬牙,蹲下身准备脱鞋,嗯,地上一定没有玻璃渣也没有小木棍的,嗯,豁出去了!

“我,我背你吧。”白继业突然在我身后说到。“啊?!”我被吓了一大跳!好久没和他说话,他声音都低了八个度,也长高了好多,我有点不敢仰头看他。“不,不用了吧。”我听见自己也结巴起来。轰隆隆的雷雨声里都是同学们的喧闹大笑,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像被隐藏住了,没有一个人看过来,也没有一个人听见。

“我背你吧,上来。”白继业把书包拿到胸前背着,卷起裤腿半蹲到我面前。我只看到他红红的耳垂和乌黑的头发。这个时候进也不好退好像也不好,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以前嘲笑戏弄又或是拌嘴逗气的本事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做了。

“把伞撑开。”白继业看我不动往后一把捞住我膝窝,我下巴一下子就磕在他背上了。“呃,”我手忙脚乱地撑开伞,白继业已经站起来了。雨声,雷声,笑声,踏水声,我统统听不见了,只听到一颗心“嘭通!嘭通!”震动着耳膜,压制着呼吸。

我都不知道怎么到家的,我们两个人从头到脚都像刚从浴缸里站起来,发梢滴着水,睫毛上都是水,白继业更是整条裤子就没有干的地方,我都听得见他每走一步水灌在球鞋里吱咕一声。

“谢谢。”我把伞递给白继业。我的手臂上也都是雨水,这把伞实在是作用甚微。“不用,我有伞。”白继业低声说。

那天,我看到他往回走,小小的少年,小小的雨伞,整个人都湿透了,伞沿边流下的水柱却非常温柔的,轻缓地浸润了我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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