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身死（1 / 2）

一望无际的树林, 战羿找了将近五分钟, 先发现躺在泥地上齐胤四肢扭曲的尸体。

战羿大声呼喊齐天的名字, 都没听到回音。

在周边区域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齐天, 战羿缓缓仰首，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只见齐天的被一根向上的树枝贯穿身体，脸朝上呈弯月的姿势挂在半空……

“齐天！”战羿快速爬上树干站在树杈上，去摸齐天苍白的脸。

齐天胸腔被手腕粗的枝干贯-穿, 身上的白T恤被染成红色, 嘴角流血，双目紧闭。

战羿的手颤抖地放在齐天鼻前, 没有呼吸，随后两指摁在齐天颈侧上的动脉，也毫无动静……

抽出身侧的匕首, 战羿挥刀劈断枝干, 抱着齐天跳下, 抬手摸了一把齐天的额头, 战羿抱稳齐天往树林外跑。

战羿跑到山道出口还继续往外跑，齐淼派的年轻人开车追上去：“上车！上车！去医院！”

看到熟人, 战羿才停下脚步将齐天抱上车。

车子一路飞驰，战羿多次尝试唤醒齐天, 虽然他知道齐天已经断气了……

果然, 送到镇上的医院, 医生检查后摇了摇头, 说：“瞳孔放大，你们送来得太晚了。”

战羿攥医生的衣领，医生见怪不怪：“不是不救他，是救不了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开车的年轻人叫齐琛，对战羿说：“你别这样，先松手，我们都清楚齐天这样，的确……”救不活了。

战羿这才松开手。

齐琛说：“你找到他的时候，人还活着吗？”

战羿微微摇头，握着齐天的左手，用手背去擦齐天嘴角的血迹。

齐琛叹气：“齐天的事要告诉五叔。”

战羿点头。

齐琛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

傍晚时分，平时齐家村已炊烟袅袅，但今夜的齐家村很是安静。

齐天躺在棺材里，换上另外一套衣服，衣服底下、胸腔手腕大的伤口是战羿清理缝合的，除了齐衡之外，战羿不让任何人碰齐天，细心地守在齐天身边，就像齐天还活着一样。

晚上七点多，去城里接袁青的车子回来了。

袁青看到躺在棺材里的齐天当场昏过去，齐衡连摁几次人中袁青才醒过来，她不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才几天不见，儿子说没救没了。

祠堂里，袁青哭得几次喘不上气，齐衡安慰她，袁青边哭边问齐衡为什么不看好齐天，齐衡低着头不说话，袁青情绪很激动，几个妇人把袁青扶到别的地方冷静冷静，齐衡才坐在祠堂前面的阶梯上抹眼泪……

战羿靠在棺材旁，不发一言，要是他再快一秒，就一秒，他绝对能拉住齐天，齐天也不至于惨死。

听到呜呜的哭声，战羿转过头去，齐衡哭得比谁都伤心，儿子是他带回来的，却没能把齐天活着带回去，作为父亲的齐衡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里。

此时，齐衡在想如果不是他一直追查，也许齐天不会死……

齐淼扶七叔公到祠堂，七叔公看到齐天后老泪纵横，龙头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杵了两下：“都是我的错！”

齐衡依旧坐在阶梯上，哑着声音道：“七叔，您别这么说。”

“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小天……”七叔公捶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齐淼急忙道：“七叔、七叔，这是大哥的错。”

七叔公痛心地摇头：“是我让小五这么做的，齐胤父子俩才露出真面目。”

齐淼：“……”

七叔公扶着棺材凝视齐天的脸：“我这已经是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我宁愿躺在里面的是我，我宁愿躺在里面的是我啊……”

祠堂内点上檀香，长明灯放在在棺材尾部，每当红烛或线香快烧完，战羿便会续上。

今夜本来是要给齐天做法事的，但齐衡做不下去，亲口为自己的儿子超度、写阴间通行令，齐衡怎么也开不了口、下不了笔。

齐淼曾与齐衡商量齐天的墓地的事情，齐衡强忍着和齐淼谈，决定明天早早便运到殡仪馆火葬。

次日一早，运送齐天遗体的车辆出发，浩浩荡荡十几辆高档车一路开进城里的殡仪馆。

齐天的遗容是战羿整理的，所以直到齐天被运到殡仪馆，战羿也不允许化妆师碰齐天，齐衡是齐天的直系家属，点头说不用给齐天化妆了，让齐天走得干净。

齐衡和齐淼在与殡仪馆的负责人商量事情，忽而听到有工作人员大喊：“有人抢尸体啦——！有人抢尸体啦——！”

大家一头雾水，只有齐衡知道发生什么事，冲进存放尸体的单间，齐天的尸体不见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被打晕，另一个跑出来叫人，而战羿背着齐天的尸体消失在拐角——

“战羿！”齐衡大喊，快跑追上去。

齐淼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也跟着去追。

“战羿！快把小天放下来！”齐衡一边跑一边追，奈何体力跟不上，“小天已经死了！”

战羿背着齐天的尸体距离齐衡二十米远的地方站定，转过头来：“烧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也很难过！”齐衡喘着气慢慢靠近战羿，“可是就算你把小天带走，他也不会活过来！”

战羿脑袋靠在齐天身侧，闭上眼，喉结滚动，随后睁开眼说：“你有办法让他活过来。”

“我没有！”齐衡悲伤道。

“你有，”战羿笃定地说，“让齐天变成尸妖。”

“我不可能这么做！”齐衡最唾弃的便是歪门邪道，用别人的命去供养自己死去的儿子，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只有齐胤那样心术不正的人才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