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1 / 2）

黑雾四周的怨气被齐天吸取, 齐天手臂上的筋脉似极黑色藤蔓缠绕蔓延, 且齐天没有停止吸食怨气的意思。

而黑雾逐渐显现出人形, 一袭长发，一身黑衣, 五官时而看似是女子，时而又像男子，雌雄莫辩。

齐天终究是凡人之躯，吸食厉鬼怨气本就不合常理, 齐天像是无法控制自己, 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齐衡担心齐天身体无法负荷致死：“战羿！阻止小天！”

匕首在齐天手上, 战羿在齐衡包袱内寻得弓箭，确定箭身已刻符箓，一手握长弓, 一手搭利箭, 对准齐婉与齐天之间, 眯眼瞄准, 箭在弦上拉至满弓——

战羿嘴角绷紧，松开两指。

“哧——！”

利箭破风削雨, 急速旋转而去，划过上空, 穿透黑色戾气, 扎入齐天吞噬一切的强大气场之中, 瞬间炸开刺眼火光！无形的冲击呈散射状向四周波及！

“趴下！”齐衡将齐淼扑倒在石头后方并喊道。

山林间的树木被震断, 连带河水也炸出十余米高的水幕！

战羿以长弓阻挡，但力量太强，整个人被震飞，背部撞在岸上的树干，整棵树干断去半截，战羿单膝跪地，手中的弓箭化为碎木，握弓的拳头皮开肉绽。

胸腔剧痛，气运未能及时调理，战羿喉口一甜，嘴角就见血了。

顾不得自己受伤，战羿抬头看到齐天坠落河水之中！

“齐天！”

战羿快跑跳入水中，划动四肢游向齐天堕水的地方。

齐婉元气大伤，聚不成人形只能化成黑烟向山林逃窜，消失在众人眼前。

潜到水下十米许，战羿找到下沉的齐天，此时齐天已昏迷过去，双眼紧闭。战羿圈住齐天的腰，抬手摸齐天的脸，踢水往上游去。

战羿将齐天抱上岸放在浅滩上，齐衡齐淼等人围上来。

战羿拍齐天的脸：“醒醒！醒醒！”

齐衡试探齐天的鼻息：“还有气。”而后把脉，脉象十分紊乱。

齐淼说：“让我来！”

摁齐天的人中，又给齐天搓手脚，齐天猛地一咳，嘴里吐出大量黑色液体！还被呛到了，咳的过程中不断有黑色液体从口鼻流出，战羿一一帮他擦去。

齐天眉头紧皱，双眼艰难地睁开一条缝。

“齐天，听到我说话吗？”战羿抱着齐天的脑袋问。

齐天痛苦地在地上翻了个身，额角青筋凸显，没能爬起来又晕了过去。

“把他带回去！”齐衡说，“回家泡药！”

战羿将齐天背在身上，从齐天嘴角流淌下来的黑液黏在战羿肩膀和前胸。

齐家村，祖屋侧院。

战羿小心翼翼地把昏迷不醒的齐天放在床上，齐衡拿来干净的水和毛巾，让战羿先给齐天擦擦，随后和齐淼去药房抓药。

大浴桶里再次装满热水，齐衡把药材丢进去，用木棍搅拌均匀，很快药味散出来了，战羿把齐天脱了精光放浴桶里泡着，后站在一旁寸步不离。

齐衡加了很多柚子叶以去除齐天体内的戾气，齐天身上的筋脉依旧是黑色，嘴唇呈灰黑，像极了中毒，并且一直呕黑液，战羿用木盆接了。

“战羿，你先去把伤口也处理处理吧，这里有我。”齐衡看到战羿左手的伤说道。

“没事。”战羿毫不在乎地说。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知道战羿不愿离开齐天半步，齐衡叹气，说，“你看着小天吧，我去给你拿药。”

待齐衡拿了药回来，齐天吐得差不多了，战羿给齐天擦嘴，齐衡想用药水给战羿清理伤口，却发现战羿的伤口似乎在愈合，比刚才好了些。

“这……”

战羿收回手：“我自己来吧。”

“也好。”齐衡把药水和药粉纱布递给他。

战羿坐在椅子上，药水直接往手背上倒，棉签清理伤口后上药，再用纱布包扎伤口，牙齿撕开纱布，咬着纱布绑紧了。

直到药水由热变温，齐衡让战羿把齐天抱出来放回床上。

战羿给齐天盖上薄被，齐衡叫战羿到屋外谈话，齐淼也在外面等着。

齐衡说：“齐婉跑了。”

战羿：“嗯。”

齐淼：“齐婉的棺材我运回来了，就在外边，放你这儿还是放祠堂？”

齐衡权衡过后，说：“放我这吧，看管比较方便。”

“那我现在叫他们运进来？”

“行。”

齐淼出去了，齐衡对战羿说：“你可看清楚齐婉的模样？”

战羿：“她有两张脸。”

齐衡：“你也看到了？”

战羿点头：“听名字是女的，但看鬼影分不清雌雄。”

“那证明我也没看错，”齐衡了然，“难怪一百多年前村民说齐婉是妖怪，她真的有两张脸。”

“也可能是同一张脸——”战羿话还没说完，耳朵一动，听到房间里有呕吐声，转身进入房间，看到齐天在吐黑液。

“扶他起来，”齐衡说，“不然会呛到。”

战羿让齐天靠在他身上，怀中之人眉头紧拧。

齐衡心痛道：“这么吐下去也不是办法……”

战羿三指给齐天号脉，神色凝重，把齐天交给齐衡，说：“看着他。”

也没说去哪，战羿出了屋子。

齐衡帮齐天清理干净，齐天不吐了，枕头叠放，让齐天靠着睡。

此时天已放晴，河岸边除了折断的树干也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