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1 / 2）

头一点, 齐天醒了。

撑着脑袋的手有些发麻, 齐天甩了甩手, 看到桌面上放的是四书五经。

这些书他好久没碰了，怎么突然拿出来了？齐天揉额头, 却发现房间的布局与他的房间有所不同。

这不是他的房间，书桌上的砚台和毛笔不是他常用的。

手搭在后脖颈上欲扭一扭脖子，摸到的是微凉的黑长发。

怎么回事？

齐天找到梳妆台，镜子中的脸不是他的！是齐婉的！

他怎么变成齐婉了？！

揉搓着脸, 齐天百思不得其解, 而后推开房门，站在院子里——他认出来了, 这是族长居住的齐家主院。

隐约听到隔壁院子有人说话，齐天鬼鬼祟祟地往那边走，隔壁院子里的房屋亮着灯, 屋里头的二人正起争执。

门突然开了, 齐天一怔, 正好对上从屋里出来之人的目光。

对方无奈地温柔一笑, 合上门，往齐天走去：“吵到你了？”

说来也奇怪, 齐天竟然看不清对方的脸，模模糊糊, 但听对方的语气, 应该是尹寒秋。

尹寒秋把外套披在只穿着亵衣的齐天身上：“我扶你回房吧。”

“你和族……爹说什么？”齐天问, 暗想难道还能在梦里知道真相？

“没什么, 都是小事。”

“哦。”

尹寒秋似乎察觉到齐婉与往常的不同，回房后也没多说，和齐婉一起盖上被子后便闭上眼。

齐天心想要不要睡？睡着了是不是又掉进另一层的梦境里？

过了会儿，尹寒秋翻身面向齐天，手搂着齐天的腰，虽说齐天知道尹寒秋抱的是齐婉，但还是条件反射地挪了挪身体。

尹寒秋问：“睡不着？”

“嗯。”那是当然，俩爷们儿同睡一张床，还是以夫妻的身份，齐天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尹寒秋抬手摸齐天鬓边的发：“不要想太多，早些休息。”

说完合上眼睡觉了。

而齐天担心会掉入更深一层梦境，只是闭上眼，没有睡觉。

很快，不知谁家的公鸡打鸣，齐天睁眼，天却还未完全亮。

齐天感觉到身边的尹寒秋起床更衣，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离开，齐天想起身，却像被钉在床板上，无法动弹，不知是不是当时的齐婉睡着了，所以没有察觉。

齐天闭上眼集中精神，尝试动手指，没办法，还是动不了。

直至外边天完全亮了，门开了。

是尹寒秋回来了，他把竹筒里的豆浆倒出来，碗里的包子还是热乎的。

尹寒秋见齐婉醒了，道：“我给你买了早饭。”

齐天坐在椅子上一边吃一边琢磨，心想应该是做梦，可这梦过于真实，连嘴里吃的肉包子的香味都十分清晰。

门外传来嘈杂声，齐天警惕问道：“出什么事了？”

尹寒秋安抚道：“我出去看看，你在房里，不要出去。”

说完尹寒秋吩咐丫鬟照看好齐婉便离开屋子。

纵然如此，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齐天还是把丫鬟支开，或许齐婉也是这么做的。

一个人走到大门，村民们叫嚷着，手里挥着棍棒或者农器，看到齐婉来了，情绪更是激动，指着齐婉大骂。

“齐婉！你出来！”

“妖怪！妖怪！”

“都是你这个祸害！不然我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

“我女儿更惨！刚嫁人就成了寡妇！”

齐天皱眉，家丁欲把大门关上，奈何人多势众，有个村民冲进来，扬起棍棒，齐天眼睁睁瞧着着那棍棒直接落在他脑壳上！

心一惊！

齐天从床上坐起！

战羿听到动静在黑暗中问了句：“怎么了。”

抹了把脸，齐天说没什么，又躺下来了，一看手机，凌晨四点多，闭上眼尝试再继续入睡，或许在梦里他能找到些许线索。

但齐天发现自己睡不着了，也做不了梦，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偷偷摸摸地翻身下床，寻到停放石棺的屋子，齐婉的尸体放在一旁的木棺材里，齐天也不管石棺里还有什么东西，推开棺盖跳进去，使力把石棺在里面合上，齐天也没意识到自己力气是有多大。

奇怪的是齐天躺了会儿真的睡着了。

黑暗之中，天旋地转，齐天再次睁开眼，自己被五花大绑，跪在村子鱼塘旁用石块垒起的石台上——那是公开受刑的地方，被带上这儿就跟被钉在耻辱柱一样的道理，听他爹说过，以前犯了族规或是不守妇道的淫-妇、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奸夫跪在这被村民丢烂菜叶臭鸡蛋后就被装进猪笼扔河里。

面对怒气冲天的村民们，一张张陌生的脸孔，齐天一一记在心里，或许当时的齐婉也是这样吧。

此时的齐翀和尹寒秋在哪儿？为什么没见到人？

齐天疑惑之时，“啪”的一声，迎面砸来一个臭鸡蛋，粘不拉几，臭不可闻，齐天想着你们是存着等这一天的？！

就在此时，齐天却听到石棺棺盖推开的声音！

别啊！

他还要继续做梦！

可惜战羿不给他机会，一把将他拎出来，抖得跟马达似的，齐天愣是被抖醒了，张嘴哇地吐出一嘴的黑液，说来战羿也够机敏的，头一偏就躲过扑面而来的黑液。

齐天恶心连连，伸手就要扶战羿，嘴里胀满，战羿风一般退后两步，齐天抓了个空，仰天喷出一米多高的黑液！好家伙，那场面，就像鲸鱼喷水一样！十分壮观！

战羿面无表情地看着。

然后齐天又扶着石棺稀里哗啦吐了一地，看到满地的黑液倒把自己给恶心得不行，越恶心越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