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茗茶庄(2 / 2)
“你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跑的么?”
战羿没有回答,冲出店铺大门,连个伞也没撑,齐衡跑出去两步又回来了,站在屋檐下喊:“找到小天给我打电话!”
雨仍在下,没完没了。
青年正在闭目养神,西装革履的随从走到他身边躬身说:“先生,有人找您。”
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微微动了动,没有睁开眼,青年轻启薄唇:“是他么?”
“是。”
“让他进来。”
“客人他浑身湿透了。”随从又说了句。
“嗯,拿条毛巾给他。”
“是。”
浑身湿透的齐天站在门口,衣服头发不停滴水,砸在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脚下是一滩水迹。
青年换了上衣长裤,披了件盘扣的老式外套,对于齐天的到来并未感到惊讶。“你来怎么也不撑个伞。”
齐天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青年,像是想从青年脸上看出什么一般。
对于齐天的无礼,青年只是淡淡一笑:“进屋里吧。”
齐天没有脱去鞋子,而是在吸水的地毯上踩了两下便跟着青年进了屋子。
宅子有些年头了,装潢陈设均是古香古色,清幽雅致,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气息怡人。
青年坐在椅子上,朝对面的椅子伸手:“坐吧。”
齐天披着宽大的毛巾坐在太师椅上,一双眼睛依然看着青年。
青年唇色很淡,皮肤也白,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地,唯独淡笑时才有些生气。“来我通茗茶庄,自然要尝一尝这儿的好茶。”
随从正要上前来,青年扬起手,示意他们退下,屋子里便只剩他们。
青年用竹片从木格中勺出些许茶叶,再用茶勾将扁长光滑的茶叶摊入茶盏中,接着洗茶冲茶,手法行云流水,舒畅自然,就好像他与这茶已结缘百年。
就算是在茶道上有极高修为的人,在外人面前出于虚荣心也难免有些许卖弄,但青年不同,他就是他,自顾自地泡茶,不管别人用什么眼光看待。
青年伸手:“请。”
齐天掀开杯盖,片片茶叶沉于水中,芽叶舒展,鲜绿纯洁,茶汤翠绿通透。“明前龙井。”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对茶也颇有研究,”青年欣赏道,“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来我这品茶的,看而未品者,皆不敢妄下定论。”
齐天没说话,端起茶盏抿一口,点头道:“香气浓郁,甘醇爽口,不负珍品美誉。”
青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齐天,嘴角上扬,喝茶。将茶盏放回桌上,说:“你来找我,是想问我为什么把玉片拍下送你?”
齐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也没在意齐天的无礼,回答道:“萧远亭。”
齐天又问:“哪里人?”
“杭州人。”
齐天眉间微聚:“祖上亦是?”
萧远亭直视他的双眸:“是。”
齐天没说话。
萧远亭双手置于腿上,坐得端正:“你还想知道什么?”
“那枚玉片和锦盒。”齐天说道。
“你不喜欢?”萧远亭反问。
齐天眼中露出迷茫且受伤的之意,但也不过是一瞬的事:“那锦盒已有百年。”
“好眼力,”青年啜一口茶水,说,“那锦盒是我从朋友那得来的。”
“谁?”
“他上一年病逝了,九十岁。”
齐天低头,手指微动:“可知道那锦盒他是从何得来。”
萧远亭说:“抱歉,我没问。”
屋檐下,挂于横梁的风铃再次响起,齐天寻着声音看去,萧远亭解释道:“不用在意,风吹罢了。”
齐天扶额,摇了摇头,眼前的茶盏出现重影,再抬头看面前的青年,恍恍惚惚,再细看,还是那张与世无争的脸。
双手攀着桌子站起身,齐天说:“我先走了。”
“好。”萧远亭双手撑着太师椅的扶手站起来,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盘扣外套,“我送你。”
齐天没应话,扶着墙脚步有些不稳地往门口走去,萧远亭欲去扶他,齐天防御般地缩起肩膀:“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萧远亭关切道:“你没事吧?”
齐天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没事。”
当齐天走出门口,萧远亭在身后说:“路上小心。”
齐天当没听到,刚出了院子,身后的门合上,齐天扶墙倒下,一团黑雾从齐天额间飘出,消散在雨中。
当战羿找到齐天时,齐天再次淋成落汤鸡。
拍了拍齐天的脸,试图唤醒齐天:“睁开眼,不要睡!”
齐天咳了一下,嘴角溢出些许黑液,战羿把齐天抱起来跑到大路边打车回博古斋。
站在推拉木门前,萧远亭目视远方,幽幽说道:“这雨下得令人烦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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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以去睡觉了,脖子好痛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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