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力的（2 / 2）

典狱长肯定爱死他了——这人为自己省了多少监狱鸡.奸案的麻烦啊，至于那些阴差阳错地被雅各布救过的小弱鸡们更是对他感恩戴德。虽然雅各布同样把他们打了个半死，然而，比起屁股开花显然他们更愿意脑袋开花，至少可以舒服地上厕所。

卡恩也僵硬地笑了笑，他找不到什么词去评价，只能埋头吃饭。

洛根也做介绍：“我们昨天见过，我是十七街的人，跟着布拉顿混，入狱原因是帮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傻.瓜儿子顶罪。”他拉下囚服，左锁骨偏下的一侧纹着一小串儿字符“IS-17”，由于皮肤白皙，极好辨认。

卡恩更加无措，他当然听过十七街的名号。那是一则恐.怖袭.击般的新闻，他的妻子忧心忡忡地说：“太可怕了！卡恩，我要吓死了！”

S-17，十七街，在北美范围内都极具影响力的一个黑.帮组织，最近二十年里更是将手伸到了墨西哥和加拿大，以爆炸、谋.杀、杀手租赁和大量的绑.架案闻名。美国成员会在身上纹上“S-17”的符号，S应该是他们的地名首字母，其他国家成员则纹着罗马数字“XVII”。

可能和80年代政府对他们的打压有关，成员一般不会像以前那样把纹身纹到特别显眼的位置，大多数会纹到胸口、腰腹或者锁骨之下的位置。

十七街的凶暴残忍让大多数黑.道成员避而远之，并很快达成一个共识：别得罪纹身和数字17有关的家伙，至于那些再带上大写字母I（the important）的亡命徒们，见面之后你最好学会装孙子。

卡恩坐立不安，这群恐怖的暴徒们和颜悦色地跟他聊着天，好像本该如此，他们是最要好的兄弟。饭菜食之无味，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这位十七街的狠角色在他的室友兰索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者笑起来，推开他的脑袋，然后也做介绍。

“我是兰索，卢卡斯肯定介绍过我了，杀了一个狗.娘.养.的强.奸犯，法官是非不分，非要我为别人的恶行埋单。”

卡恩的脸色终于好了点儿，兰索做的虽然过激，但是好歹像个正常人，他敷衍了几句，然后继续吃饭。

他现在只想快点儿吃完，赶紧离开餐厅这个鬼地方。

雅各布说：“这里黑人太多，我们白人兄弟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可千万不能被他们欺负了。”

洛根嘲弄：“又来了，兄弟和尊重，雅各布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一套。”

雅各布瞪他一眼，继续对卡恩说：“要是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们。”

这话让卡恩放心，他感谢了几句。

兰索遗憾地说：“可惜萨宾今天不在，不然还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后面坐着的莱维转过头，不阴不阳地嘲讽：“那个瘾.君子娘娘腔？”

“总比你这个恶心的鸡.奸狂好一百倍。”雅各布嘲弄回去。

卡恩觉得实在可笑。这群重刑犯个个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和监狱里的其他渣滓不一样，事实上他们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群垃圾。

包括我，卡恩想。我也是。

我是罪孽累累的杀人犯。

兰索问：“你九点时是不是要参加一个新人座谈会？”

卡恩点头。

洛根不屑地翻白眼，奚讽道：“又来这套，说一些屁用没有的垃圾话，吹吹监狱制度有多么好，PC多么慈祥可爱，让你们好好服刑，争取减刑，然后赶紧滚蛋。”

正说着，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叮铃咣当的响声，接着一个人暴躁的声音大骂道：“你这个肮脏的黑.鬼！没长眼睛吗！”

他的言论让所有黑人都露出厌恶敌视的表情，有人对说话者比中指，卡恩听见一个黑人咒骂：“又是以利亚那个狗.屎。”

卡恩转身一看，才发现那是昨天早晨见到的亚洲人。那家伙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揪着那个黑人新囚犯的小辫子，把他按在地上疯狂地殴打。

兰索说：“那个被揍黑人是个笨蛋，他居然想加入那帮排外的华人，这里谁不知道以利亚是个极端狭隘民族主义者？”他警告卡恩，“以利亚是个疯狗，巴不得其他国家的人赶紧死光，你可别得罪了他，虽然——他的的确确像蛆一样恶心。”

雅各布和洛根都赞同地点头。

监狱里有句流传很广的话，暴力犯罪的黑人，贩.毒的哥伦比亚人，逃难的越南人，偷渡的华人。

以利亚来自中国陕西，入狱前是个偷渡组织的头目，华人那边称为蛇头，被偷渡的人蛇出卖进了牢里，得了二十多年的刑期。他扬言出狱后要杀了那个该死的人蛇。

以利亚是极端狭隘民族主义者，他对同胞好得不可思议，就像父母溺爱自己的孩子一样，但却憎恨其他一切国家和民族，尤其是日本和德国人。

他崇尚暴力，多次把一位意大利裔的狱友打到骨折，并且当众辱骂狱里黑人那一帮，说他们是低等民族。绝大多数囚犯都不大喜欢以利亚，他简直是疯狗。

以利亚鼓励同性性.暴力，知道有一个家伙入狱前有同性情人，他和自己几个铁哥们儿把那人用洗衣房里的铜管搞到直.肠脱.垂肛.门失去功能，最后那人一辈子都要和器械生活了。

洛根支着脑袋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不怀好意地问：“你们觉得那个黑人还会被扎克他们接纳吗？”

兰索做了一个“这不是废话”的表情。

很快狱警赶来阻止，但也不怎么敢招惹以利亚，他们拉拉扯扯，说了一堆废话，等饭点都快结束了，那个伤痕累累的黑人才被带下去。

卡恩握紧汤勺，默不作声地去还盘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