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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索寒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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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惊,道:“这船被绑在这里动弹不得,眼见那些船要撞上来了,咱们要赶紧离了这里才行!”

她话音未落,霍地数条黑影从江水里蹿了上来,泥鳅一样滑上了船,刀光一闪,纪晓芙急忙挥剑劈去,剑锋一挡一刺,将水鬼挑翻进了江里,血色还未来得及漫延就被急流冲得干净。

可那些水鬼一层又一层地爬上船,黑压压地叫人看了头皮发麻,竟好像杀之不绝。

云雀儿叫道:“这到底是人是鬼!好生恶心!”她一壁说着,身影却在甲板上纵跃恣意,手里暗器不停发出,叹气道:“此战之后,叔叔却要赔我好些趁手的暗器才行!”

杨逍笑道:“自己好好数着,省得数报得少了,倒亏了。”

云雀儿闻言,竟当真开始数了起来,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纪晓芙听了不禁失笑,心道也只有这两个人能在大敌当前的时候还这般胡闹。

杨逍纵身跃上船顶,一手扯动铁索,猛一用力,‘刺啦啦’一阵响,竟将绑缚在船舱里的铁索整根抽了出来,右臂抡动十几米的铁索,或挥或刺,在空中发出令人恐怖的破空之声,铁头倏忽连连击出,随之是骨头碎裂之声,铁索一挥一卷,把几人缠成一堆,猛地一拖,却将几个人一齐甩进了江水里。

纪晓芙回头见到,不禁怔了一下,心道他这挥刺之间,却与爹爹的鞭法略有相似,不知他的横鞭之力,比之爹爹又如何?

念头一闪而过,耳听得有利器袭来,她急忙刺剑而去,无暇再去理会心里的奇怪想法。

正当此时,忽一阵巨响,船身剧烈晃动起来,‘喀啦’之声不绝于耳,竟是船队全速撞了上来,楼船早已千疮百孔的船身经不住这等猛烈的撞击,竟从船尾开始节节碎裂,顷刻半条船碎在了江水里。

杨逍足下一顿,掠至纪晓芙身侧,左手揽了她腰,道:“走!”说时,纵身往后轻跃,右手的铁索同时寄出,却是击向挟持洛弋的勾九魂,低喝道:“玄鲸帮这份大礼,杨逍收下了!”

勾九魂不敢硬接他这一击,急忙身子往后一避,却仍被一索击在了胸骨上,他不敢停留,也顾不上洛弋,身子一弯如同泥鳅一样顺着船舷滑进了水里。

杨逍脚下未停,掠过云雀儿身旁时,却将她后腰一抓,倒提着就往江上飞去。云雀儿被他提着飞身而起,却兀自发射暗器,笑嘻嘻道:“叔叔,你要赔我八十七只飞针!不,八十九只!”

杨逍未答她,一声清啸,望着江南岸一片岩石飞了过去。

洛弋站在船舷叹气道:“是不是我也该叫你两声叔叔,省的把我扔在这儿。”他说着,折扇倏地一转,杀了两个水鬼,才脚下一蹬船舷,飞身跟着杨逍去了。

江南岸是一片高山连绵,山体受激流冲刷,岩石剥落无法形成浅滩,却是直上直下的断崖。

杨逍栖身的地方是一个不足丈许的岩石凸起,刚够几人落脚,却连转身也极困难。杨逍站在最外侧,手臂微微拦在纪晓芙身后,目光在四周逡巡,仍在思量脱身之计。

云雀儿却还要拿飞镖的尖戳洛弋,一边戳一边道:“定是你惹来的麻烦!这勾九魂跟宁哥哥是一伙的,你总是跟宁哥哥作对,他自然瞧你不顺眼,你是活该,我们干嘛要跟你受这个罪!”

洛弋被她戳得躲也没地躲,明知杨逍护着她也不能打,苦笑道:“若非宁中玉已经行动,勾九魂断然不敢截杀我,我却担心天魔宗已经乱成一团,我们现在回去必是凶险至极。”

纪晓芙道:“我们被困在此,要片刻间就到天魔宗也不容易。”

洛弋抬眼望着悬崖峭壁,道:“这里叫万窟岩,你可知道为什么?”

云雀儿道:“我们又不是天魔宗的人,怎会知道?你说话再这样爱卖关子,我干脆戳烂了你喉咙!”

洛弋抬扇挡了她戳到喉咙口的镖,叹道:“这里是天魔宗的墓葬之地。”

纪晓芙道:“我听过苗疆一带有岩葬的传统,巴蜀却少有这等听闻。”

“天魔宗原本出自苗疆的一支,只是年代久远,少有人提了,”洛弋微笑道,见纪晓芙面露‘原来如此’的神色,才继续道:“这里的崖壁原本就有许多天然岩洞,稍加修凿就可成墓。况且天魔宗毕竟算不上名门正派,血债仇家是常有的事,葬在这隐秘之地,也省的死后不得安宁。”

杨逍道:“这些墓穴有通往天魔宗的通道?”

洛弋苦笑道:“要运送棺木到悬崖峭壁,自然是有通道。可是天魔宗在此百余年,墓穴众多,山体里头的密道错综复杂,我也从没进过这里,从哪个洞穴进去,再走哪条路能走通我也实在不确定。”

杨逍却不再理他,忽提身而起,手掌在崖壁上轻点,借力直往断崖纵身上去,崖壁倾斜,顷刻间已看不见身影。

只听得见他轻点岩石的声响,继而是一声巨大的轰然之声,有碎石落下,纪晓芙心中惊惶,急忙侧身望去,却险些撞上飞身掠下的杨逍,又急回身贴在了石壁上。

杨逍轻身落在她身旁,不待她问便道:“无事,方才开了一洞,上去再说。”说时,仍旧一手揽着纪晓芙,一手提着云雀儿,便要飞身上去。

洛弋急忙拉了他,道:“我虽轻功不若,可墓葬之地距离这里少说也有百丈,要我在这悬崖峭壁直上直下,实在做不到,还请杨左使受累一次?”言下之意,要让杨逍再下来带他一次。

杨逍道:“你既不知从何处进,从何处出,我又何必多受累一次?”说完,施展轻功就掠了上去,洛弋苦等很久,竟真的不见他下来,望一眼脚下滔滔江水,再望顶上悬崖,不禁又是无奈又是苦闷,

他想:杨逍什么时候会来救我呢?救我呢?还是不救我呢?纪姑娘是极善良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的,杨逍会听她的呢?还是不听她的呢?

俊俏的脸苦笑连连,他‘唰’地打开扇子,竟颇有风度地摇了起来。

泼墨桃花,趁着他一张苍白的脸,竟意外的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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