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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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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白澈因着一直在夏亦欢他们面前称廖文月为月月,所以此刻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这位公子,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廖文月皱眉,不喜这人对她的称呼。

白澈这才想起要自报家门,“我叫白澈。月月可曾听过?”

白澈?廖文月细看了下一身紫衣的长得跟妖孽似得白澈,不确定的问道:“夏公子的师兄?”她是知道白澈在公主府养伤的,却一直没有见过。

“月月果然是知道我的。”白澈得意于自己的大名被心上人知晓。

廖文月看了看白澈,又看了看没有忙完的事情,决定不再理会自来熟的白澈。

“月月,你在做什么?”白澈看着廖文月从一旁拿过盛满红色液体的白玉盏。

“在制胭脂膏。”廖文月一面说着一面将花汁倒入混合好的粉末中,再拿起玲珑臼子不停的搅动着。之前在颜悦坊,她本是打算买了胭脂送予楚煜璇的,却因在碰上了华东晨后空手而归。之后她突然想起古书里记载的制作胭脂膏的方法,便决定自己动手尝试。好在有婢女帮忙,才得以收集齐月季、红蓝花、紫草等花瓣,研成末后,同珊瑚粉、珍珠粉等混合在一起。而这花汁便是由刺玫花制成。

白澈心里暗赞着他的月月就是蕙质兰心,却因怕打扰到她,便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眼见那青花碗里的粉末吸收了所有的花汁变成粘稠状后,廖文月将其装入早已备好的十分精致的胭脂盒中。“好一个美人红胭脂。”白澈拿起胭脂红嗅了嗅,香气扑来,却并不浓郁。

“怎么就是‘美人红’了?”廖文月从白澈手中拿过胭脂,右手轻点一下,将其晕开在左手手背上,一抹淡红便印在了上面。还不错,廖文月对这胭脂的色泽十分满意。

“美人制的胭脂可不就是‘美人红’嘛。”白澈一旦放开了胆子,便早就没了之前面对廖文月时的羞涩。

白澈这毫不掩饰的赞美,纵使廖文月再心静如水,也还是羞红了脸,恼怒道:“白公子莫要消遣文月。”

“我自是真心的。”白澈一语双关。

这时,侍女却进来通禀道:“华公子求见。”

一听是华东晨,白澈再次跳脚,“去回了他,就说月月出府了。”

“可是······”侍女有些犹豫,因为无双公主说廖姑娘在的。

可白澈才不理会这些人怎么想,不仅不理会,竟还在没征求廖文月同意的情况下,一把揽了她的腰,带她飞出了墙外。哼,这下不就真的不在了嘛。

侍女无法,只得如实回禀。

“好吧,那我改日再来。”没有见到人,华东晨心里有些失落,也因着失落,忘了楚煜璇原本说的廖文月在的。

“夏亦欢,我是真没想到阿澈这妖孽会这么害羞。”华东晨走后,楚煜璇才有机会揶揄下白澈。她也没想到夏亦欢就这么把人直接从树上丢了下去。

“阿澈啊,我从前也是看走眼的。刚认识他时,原本以为他是个心有城府,无比稳重的人,结果······唉······其实他才更像师傅的徒弟。”夏亦欢提起当年只觉得是一把辛酸泪啊。他身旁天天跟着一大一小俩顽童,他也不容易啊。

“那你跟阿澈是怎么认识的?”楚煜璇觉得其实夏亦欢和白澈还挺相配的。别看夏亦欢总嫌弃白澈,其实心底特别在意他。

“当年我身负重伤,被师傅救下后放到天池水中医治。阿澈偷偷从家里面跑出来玩,碰到了我和师傅。那时我还在昏迷当中,醒来后便看到了他。师傅说在我没有醒来的三年里,阿澈一直陪着我。”夏亦欢想起那时光景,眼里还透着笑意,“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阿澈为什么从不肯离去,他就那样一直陪着我,直到我醒来。”

“你受伤是三年前吗?”楚煜璇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也不是啊,三年前你应该就认识阿澈了。”

“比那更早。”夏亦欢说道。

“更早?是多早?”楚煜璇问道。三年前夏亦欢也受过一次重伤,那时他也才十四岁。比这更早的话,那岂不是年纪更小?

“七岁。”夏亦欢看着楚煜璇说道,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七岁?”楚煜璇已经不是惊讶,而是震惊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伤害?”

“上一辈的恩怨罢了。只是对那些人来说,我不该存在的。”夏亦欢说的淡然,仿若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生死,算不得什么。其实他也有过把自己逼近死胡同的时候,他甚至想着若是没有自己,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可是后来,他又觉得,若是没有自己,那他又如何能遇见楚煜璇?清远大师曾说过,所谓因缘际会,本就是乱象环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所以,是幸还是不幸,又如何能说得清呢?

楚煜璇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已经历九死一生,怪不得你能这般杀伐决断。”

“总要学会保护自己。”还有保护你。夏亦欢没有剩下的话说完。

“白、白公子,你可以放我下来了么?”廖文月被白澈带到了一处不知道是哪里的宅院里。

经过提醒,白澈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落地,而自己还抱着廖文月没有撒手。于是尴尬一笑,松开了手。轻咳了一声,问道:“月月,可喜欢这里?”

被放开的廖文月这才有机会打量这宅院。宅院不大却精致,青砖黛瓦,木格窗子,檐下彩绘的游廊,阶前点缀着山石。院中虽不是花团锦簇,却是绿柳红花相适宜,墙上更是爬满紫色的吊钟海棠。道是“霭霭四月初,新树叶成阴。动摇风景丽,盖覆庭院深。”[ 摘自唐·白居易的《玩新庭树因咏所怀》]

见廖文月眼中隐含的笑意,白澈就知道她很满意这里。还没等廖文月说话,白澈便再次揽上她的腰将其带上了屋顶,指着前方柔声道:“月月你看,那里便是这皇城中有名的‘千帆湖’。不同于‘未名湖’的龙舟行,千帆湖则是乘着竹筏飘在湖面上缓缓而行。这个季节,还有冬季,都是游赏千帆湖的最佳时节。”

“千帆过尽皆不是。”[ 摘自唐·温庭筠的《望江南》]廖文月望着湖面上泛着的三五只竹筏,有的已是对影成双,有的却是遥遥相望。她能想到的便只有这一句。千帆过尽,有谁等到了心里的那个人?

白澈朝廖文月投去赞赏的目光,笑道:“‘千帆湖’的由来正是出自于此。才子佳人,从来都是大楚不断上演的故事,也是众人闲余时候的美谈。”事实上,千帆湖成全过的佳偶早已不胜其数。

“真是景美,寓意也美。”自从江州一案告破后,廖文月再没有机会去欣赏这样的美景。久违的心悦,已然代替了心中留存了许久的哀愁。

“人更美。”白澈看着廖文月的侧颜说道。一见钟情,应该就是他对廖文月这样的吧。一眼,便是一生。

“白公子,请带我下去吧。”面对白澈时不时的恭维,廖文月已能镇定自若。

“好,我们去泛舟。”白澈再次擅自为对方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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