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案(1 / 2)
大楚民风整体算的上是淳朴,但皇城重地,总是比其他地方更加的鱼龙混杂。---无论是喜事还是祸事,只要存在,保管一天就能在这京城内传个遍。当然,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往往还是祸事。而这祸事的流传,从来都是从茶馆开始的。
“丰升”茶馆现如今是京中最热闹的茶馆,而且无人不知这丰升的掌柜便是寰宇钱庄的掌柜夏杭。夏杭不愧是声名远播的经商奇才,丰升开张也不过个把月,便已然成为了京城的第一大茶馆。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都极爱在闲暇之余到这里坐坐。要问这夏杭的经营秘诀,他也只会告诉你一个字,那就是“真”。物真,茶真,价真。重要的是,消息也真。因为从这里流传出去的传闻,十有八九都不是传闻。这便是众人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算是真的,我也把它当成传闻去听。图什么?就图一乐呵。
话说这天,人们相继谈论的不再是哪个员外又娶了第几房小妾,也不再是哪家大绅的财产被盗,而是大楚许久都没发生过的一桩冤案,且这冤案的制造者,正是大理寺正卿严可明。
严可明家是京城十里外严镇有名的乡绅,其父严忠人如其名,为人忠厚老实,从不鱼肉百姓,也因此被当地人尊称一声“严员外”。可严可明却恰恰相反,他自小生得风流倜傥,是严镇人人都怕的不学无术的恶霸。严忠管教不了自己的儿子,就只能在严可明闹出事情时,多多贴补被他欺压过的百姓。好在严可明也未做出过太出格的事,因而百姓看在严忠的面子上,大都选择了忍气吞声。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增长的缘故,严可明突然勤奋好学起来,他整日都把自己关在家里读书,也不再出门惹是生非。人人都以为严可明是改邪归正了,甚至当严可明中了科举,获得第二甲第六名时,还都为他高兴着。年纪轻轻,就官居大理寺正卿,严可明也称得上是青年才俊。后来到了休沐那天,严可明衣锦还乡,并受到了乡亲们热情的迎接。严可明不可谓不得意。
恰逢这天,严忠的远方亲戚朱石磊因家里生了事故,便携其未过门的妻子刘玉清前来求助。按辈分,朱石磊应称呼严忠一声表舅。晚饭席上,严忠热情的招待了这多年未曾谋面的子侄。可这严可明的目光,却全程都注视着刘玉清,心里还一直腹诽着:这朱石磊倒是个有福气的,家中不富裕不说,还生得五大三粗,可这样的人竟会有个生得这般娇柔、楚楚动人的未婚妻。反观自己,早已过了弱冠之龄,却迟迟没有遇见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真是白瞎了他这一副好皮囊。如今再细瞧这女子,芊芊弱弱的,又这般体贴,不正是自己心目中的妻子人选吗?想到此,严可明便萌生了想要迎娶刘玉清过门的想法。
严可明从来都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心中有了想法,那当然要去实施。他先是找到朱石磊,直接言明严家可以给他高于十倍的银子,并且还不用他偿还,但前提是他要解除与刘玉清的婚约。再说这朱石磊,虽无太大本事,却也是铁铮铮的汉子,当即便将刘玉清护在身后,拒绝了严可明。---严可明见无法说服朱石磊,便要求单独与刘玉清一谈。谁知这刘玉清一心只系朱石磊,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被拒的严可明恼羞成怒,侮辱话语脱口而出,甚至威胁朱石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许是怕惊动父亲,严可明并未闹出太大动静,只是骂了几句便离开了。待严可明走后,不堪侮辱的朱石磊钱也不借了,连声招呼也没打,便携了刘玉清连夜离去。
朱石磊的行为当然没能逃过严可明留下的眼线。朱石磊前脚离去,得了消息的严可明后脚就追了出去。骑马的速度到底比马车要快上许多,不一会儿功夫,严可明便追上了朱石磊,并将其堵在了一座破庙里。愤怒之下的严可明叫手下绑了朱石磊,并将刘玉清一把拉到自己怀里,十分嚣张的说道:“朱石磊,本少爷指了明路给你,你偏偏不走。你可知道,对于忤逆本少爷话的人,本少爷从来都不会手软。”
“呸——”朱石磊挣扎着啐道:“表舅怎么会有你这种禽兽儿子。”
“给我打。”严可明并不理会朱石磊的辱骂,直接吩咐下人朝死里打。
“别打了,求你别打了。”刘玉清哭着哀求道。
严可明的手在刘玉清的腰上捏了一把,调笑道:“清姑娘,你想怎么求我啊?”
“我求你——”刘玉清心里害怕,也不懂严可明是何意,只是听到朱石磊的哀嚎声,便不停重复着这三个字。
严可明明显对这种求法不满意,摇摇头,说道:“你那未婚夫刚刚可是叫我禽兽来着。”说着扯过刘玉清面对自己,yin笑道,“你说我要是不做些禽兽的事来,岂不是对不起他的称呼?”说完自己就扑了上去。
刘玉清见自己被严可明扑倒在地的那一刹那,终是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她不停的挣扎着,哭喊着,想要守住最后的防线。只可惜,她什么也没有守住。
朱石磊眼睁睁的看着刘玉清被严可明玷污,听着她嘶声裂肺的哭喊,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从没有一刻不后悔着带了刘玉清一同前来。“啊——啊——”饶是再悲恸的呐喊,也都无法改变现实的残酷。
严可明终于得到了让他心动的姑娘,他以为只要得到了她,她便会留在他身边。不是说一旦得了女人的身,就等于得了她的心吗?“清、清儿,我会娶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严可明一边在刘玉清身上蠕动着一边诉说着他自以为很动人的海誓山盟。
待一切结束后,严可明心里的怒气已被平息,他温柔的将刘玉清穿戴好,然后撇了眼昏死过去的朱石磊,漠然吩咐道:“弄死埋了。”说完将刘玉清打横抱起离开。
严可明原以为刘玉清安静了一夜,这事就算过去了,哪知刘玉清第二天竟将此事捅到了严忠面前,气的严忠就要拿他见官。“爹,已经这样了,您还不如成全我和清儿。”严可明看着一旁哭成泪人的刘玉清,也深知自己一时冲动犯下了弥天大罪,那些责备她告状的话也就都咽了回去。
“你、你······”严忠抄起鸡毛呆子就往严可明背上招呼,痛斥道,“你还敢说!若你只是欺负了人,便也罢了,可你竟把人活活打死。这要是让官府的人知道,你还有命吗你?啊?”
“那朱石磊我已命人埋了,不会有人知道。”严可明满不在乎的说道,“至于他家里,多给些银子就是了,反正也是来要钱的。”
“你这又说的什么混账话!”严忠不明白自己一生中正,怎么就养出这么个禽兽不如的儿子,真是作孽啊。
“爹,已经这样了,您让我怎么办?难不成您真让我去衙门认罪啊?”严可明不耐烦起来。这大楚死的人多了去,难道个个都要偿命不成?
严忠痛心疾首的看着严可明,可再恨,严家就这么一棵独苗,难道真要将他送上断头台吗?于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做了昧着良心的事,“选个吉时,成亲吧。”
“谢谢爹。”严可明就知道自己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你、你们······”面对这样的结果,刘玉清已经不能用气的浑身发抖来形容了。
严忠看着这样的刘玉清,再不忍心,也只能劝道:“玉清啊,事已至此,总不能叫我黑发人再送白发人吧?你放心,等你嫁进来,我们严家一定会好生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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