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1 / 2)
徐继业被抓的消息传的很快,当然,也有魏良的刻意为之。
楚煜析得到这消息的时候,仍不敢相信魏良抓人的理由竟是如此的······随意。什么碰到不平之事要管,那天下的不平之事可太多了,他魏良管的过来嘛。不过现如今,魏良的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徐继业为何会抓楚煜璇身边的小宫女。先前他问过徐继业,徐继业说这小宫女试图接近王妃,再想到驸马爷和王妃的关系,他怕这小宫女另有图谋,故而先将人给控制起来,之后再做打算。这理由听起来是没错,但他正与夏亦欢合作,徐继业此举无疑会令他与对方生隙。他不信徐继业会想不到这么做的后果。可他还是这么做了,所以,为什么?更重要的是,大理寺直接将人拿了,他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夏亦欢的手笔。可若是夏亦欢出手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要结束了呢?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舍弃徐继业,给楚煜璇一个交代,可用一个谋士换一个婢女,怎么想都划不来。第二条就是他出面求楚煜璇放过徐继业。可这就意味着他包庇徐继业,而楚煜璇的婢女只能平白受了这委屈。思来想去,楚煜析决定还是选第二条路,因为他不觉得楚煜璇会为了区区一个婢女而与他为难。打定了主意以后,楚煜析尽管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气徐继业此番擅作主张的行为。
“夏亦欢,快过年了,咱们不用搬回公主府吗?”坐在亭中赏梅的楚煜璇算了算日子,问道。
夏亦欢想也没想就答道:“不用,父皇说他要来这里跟咱们一起过年。”
“啊?”楚煜璇诧异了,“父皇这是不打算君臣同乐了吗?”
“父皇的原话是:天天与那帮大臣们相见,有什么好乐的。”夏亦欢学着楚皇的语气说道。
楚煜璇被他逗笑了,“还别说,你这口气简直和父皇一模一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亦欢尴尬一笑,镇定道:“父皇说他不会带太多人来,最多带上华琼和祁儿。”
说起华琼,楚煜璇问出了心中已久的疑问,“夏亦欢,你说她会封后吗?”皇贵妃,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登上了,便意味着华琼将无比尊贵,也意味着她会取代母后的地位。
“不会。”夏亦欢十分肯定的说道,“璇儿,没人会取代母后的位置。”
“是吗?”楚煜璇仍是不确定。
夏亦欢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道:“璇儿应该相信父皇。”更何况,他这个嫡子还在。但见楚煜璇欲言又止,他问道,“璇儿,想说什么?”
楚煜璇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总觉得父皇心里是有皇贵妃的。”
夏亦欢想了一下,说道:“若华琼对父皇是真心的,那有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人在父皇身边,也是件好事。”
“华琼对父皇自然是极好的。”楚煜璇说道。不然华琼也不会待在楚皇身边这么久。
夏亦欢却摇摇头,道:“非也,非也。”
“你又卖什么关子?”楚煜璇笑骂道。
夏亦欢没有回答,却是问道:“璇儿,你觉得华琼和华家关系如何?”
“那还用说,他们自然是关系亲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楚煜璇觉得夏亦欢这个问题很白痴。
谁知夏亦欢又摇摇头,道:“错。华琼是华琼,华家是华家,如此,父皇才会留华琼一直在身边。”
楚煜璇不信这话,哼道:“这还不是你自己猜的。”
“就知你不信。”夏亦欢好脾气的说道,“事实上呢,这牵扯到华家的一件隐密之事,也正是这件事造成了华琼其实和华家并不亲近。”
“隐秘之事?”楚煜璇好奇了,“你且说来与我听听。”
夏亦欢却将脸伸到楚煜璇面前,眯着眼笑道:“璇儿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楚煜璇啐了夏亦欢一口,一巴掌拍开他的脸,警告道:“夏亦欢,你要是不说,今晚就让你睡书房。”
夏亦欢身子一禀,撇撇嘴,委屈道:“璇儿太让为夫伤心了。”
明知他是装的,却再次心软的楚煜璇扯着他的袖子晃道:“哎呀,好夫君,你就快快说与璇儿听。”
一声温柔的“夫君”,喊到了夏亦欢心坎里,一高兴,便将华家当年之事像说书一样一一道来,“话说华家有女初长成,正是君子好逑之时。而那华琼情窦初开,恰巧与一白衣书生互生情意。但彼时还不是丞相的华庭早已打算将华琼送入宫中。华琼自然是不肯,还以绝食相逼。华庭一见女儿如此固执,便暗地里留了心意,终是发现了她与白衣书生之事。为断华琼念想,华庭对白衣书生是百般威逼。想那白衣书生也是个有骨气的,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摘自孟子《孟子·滕文公下》】,甚至为与华琼在一起,他当街在华家门口求亲,并许诺来日定能高中榜首,给华琼一个幸福的未来。眼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华家自觉丢人,便命人将白衣书生放了进来。熟不知这白衣书生却是将自己送进了虎口。华庭为惩罚华琼不遵父命,竟是当着她的面,杖责白衣书生。华琼怕华庭伤及白衣书生性命,哭喊着说自己答应进宫,可华庭却像是没听到一样,非要给华琼一个教训,断了她的念想,硬是将白衣书生活活打死。可怜那白衣书生到死都没有求饶,更没说过一句‘放弃’。后来,华庭以华琼母亲性命相要挟,逼的华琼不敢自尽,只得在心灰意冷之下入了宫。华琼也是个极其隐忍之人,自她位列妃位后,便渐渐与华家疏离,脱离华家掌控。”
故事讲完,楚煜璇依旧沉浸在其中。良久,才无不感慨的说道:“想不到皇贵妃还有这样一段往事,真是令人唏嘘不已。那华丞相竟是如此狠心之人,做这棒打鸳鸯之事也就罢了,可为何还要伤人性命,可怜那白衣书生无辜丧命。”
“是啊,而且听闻那白衣书生学问极好,是个可造之材,可惜了。”夏亦欢素来惜才,他不怜二人之情,只怜一代才子就此陨落。
“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楚煜璇问道,出了这等丑事,华家定会极力隐瞒。
“父皇当年要重用华家,自然会将华家的底子摸清。”夏亦欢轻描淡写的说道,“正因如此,父皇才信华琼是打心底里不会助力华家。”
“原来如此。”楚煜璇这才信了夏亦欢先前所言,却又道,“那为何我会觉得父皇对华琼生了情?”
夏亦欢笑了笑,道:“华琼虽说心有所属,但这些年对父皇的照顾与帮助却是真心的,父皇不可能会无动于衷。只不过,母后在父皇心里的位置太重,所以,即使父皇对华琼动情,也不会往深了想。而这么多年过来,说华琼心里会有父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楚煜璇点头应道:“若皇贵妃能真心对待父皇,我自是希望父皇能接纳她的。”
“这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喽。”夏亦欢表示感情的事他人爱莫能助。
“也是。”楚煜璇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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