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但如今, 这些幻想, 都只能是幻想。

止水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但再怎么不甘心, 也没有用。

可他自己注定得不到这些也就算了，小布丁也得不到这些, 这些他拼尽全力争取来的可能, 就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了。

再怎么不甘心, 情绪再负面, 即使有的时候真的会生出要鼬陪着一起死的想法，那也只会是个想法，永远不会被付诸于行动。

谁都不可以那样对他的小布丁，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鼬的脸色一片惨白, 他嘶声道：“我想要你的自我牺牲吗？你觉得那是我想要的吗？”

“我当然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止水笑了笑，温柔的道：“但那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保护你，我想要你健康平安，你想要你好好的。”

“宇智波止水！”鼬的音调都不稳了，他第一次显露出这样明显的愤怒。

止水现在做的事情跟鼬对佐助做的事情很相像，但本质却是不同的。

鼬给佐助的，是他认为佐助需要的, 如果他知道最终会导致佐助生不如死的话, 他绝不会那么去做。

可止水给鼬的, 却是他明知鼬不想要的, 他很清楚他给予鼬的, 不是鼬想拥有的，而是他希望鼬拥有的。

那些他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他希望至少鼬能得到。

一个和平安全的生活环境，健康的身体，正常的人生。

鼬的生死该由鼬自己决定，他不该强行插手，止水当然知道这点。

但止水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顾全大局，生命都开始倒计时了，还不任性一次就没机会任性了。

止水道：“你至少该去试一试。”

试试看那样的日子，去过一段时间平静的生活。

最少也要见见族人，别再自认有罪。

止水道：“就算没有我，你也还有佐助和刚。”

在这个世界里，那两个孩子的心智和能力让他们在鼬面前只能扮演被照顾者的角色，止水绝对没办法放心让他们三个互相照顾。

但到那个和平的世界中后，他们三个的能力，要相互保护绰绰有余。

“而如果当你确实过过那样的生活后，也仍旧觉得没有我就不行的话，那你也随时可以来找我。”止水笑道：“你死后若是后悔了，是没法活过来的。但你活着后悔了，想死是分分钟的事。说真的，想活难，想死却太容易了，你有什么必要着急呢！”

鼬张口想反驳，但随即脸上泛起不健康的红晕，他捂住嘴嘶声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止水皱紧了眉头，他立刻打横抱起鼬，进了屋内，叫上医忍。

医忍的治疗结束后，鼬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止水摸了摸鼬的头发，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房内。

光线昏暗的浴室里，止水坐在木凳上，握着瓢的把手，从缸里舀水，一瓢一瓢的不停的往自己头上淋。

黑色的卷发被冷水打湿后支凌不起来了，恹恹的贴在额前，水滴顺着脸颊往下滑，他满脸的水，也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泪。

又淋了几瓢后，止水停下了动作，他咬紧了下唇，低声哭泣。

他刚才那些话，每一句都是实话。

只是在鼬面前说这些，止水不会觉得怎么样。

但当时在听的却不止是鼬。

那样的感觉，就好像把身上的伤口全部再撕开一次放出来展览般，即使是以止水的耐痛能力，也承受不了了。

哭了一阵后，止水好好的洗了个澡，穿上短裤，一边用毛巾擦着一头卷毛，一边走了出去。

然后他毫不意外的在客厅里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红莲。

红莲看了看他，说：“这是鼬终于肯收拾你了？”

一如红莲之前所想，止水的生命力真的堪比小强，刚才还哭成那样，现在已经恢复了笑嘻嘻的神色，道：“我一直就觉得自己迟早要被小布丁收拾一顿呢！如今终于被收拾了，我心里也算踏实了。”

红莲：“......”

止水道：“不过我难过不是因为这个哟！”

红莲挑眉：“椿没被你诱出来？”

“是啊！”止水很苦恼的道：“我还不够惨吗？我刚才说的那些，谁来听都会觉得我很惨吧！而且我说的全是实话啊！还不够让椿觉得我是真的非常不甘心不想死，只要她给出足够的筹码，就能策反我吗？”

红莲对止水是真的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