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选不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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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什么气啊，有啥好生气的。”顾宇城拿了两瓶可乐，在沙发另一头坐下，递给绷着脸的祁声，“来，喝哥哥一杯可乐，十年少。”

“不喝，”祁声闷闷的，“我刚病好，喝不了。”

“操，你生病了啊？”顾宇城赶紧凑过去，掰过祁声的脸上看下瞅，没管祁声的拼命推拒，眼睛鼻子嘴巴都看了个遍，“怎么不说？咋样了？”

“滚，”祁声抬脚踹他，“别操心我，操心操心你吧。”

“……啊，我有什么可操心的。”

“你和贺元，”祁声懒得和他多废话胡扯淡，直截了当，“什么时候的事儿？”

顾宇城难得地选择了闭嘴，空气陷入了微妙的安静。沉默半晌，他才飞快地瞅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看的祁声，半是犹豫半是踌躇，低声说：“……我要是说我和你弟是普通关系，并且只是在他们家附近捡了回来，你信吗？”

“你觉得呢？”哪有正常朋友会只在他家里穿着一条白衬衣？祁声微笑地看着顾宇城，“你说的哪一句话值得我信？”

“……”顾宇城长叹一声，斜靠在沙发上，眼神盯着某处发怔，两只手紧绞着，扯扯沙发套子又踹踹沙发垫，在祁声以为他不打算开口的时候，他才啧了一声，说：“就之前，上学期吧，我还没出国的时候，有一次我去adream和朋友喝酒，碰见他了。”

“adream？”祁声皱起眉，“那不是你经常去的酒吧吗？贺元怎么会去那儿？”

“我当时也想知道，怎么就在那儿碰见他了，”顾宇城笑了笑，“结果他是被一群男生硬拉着到酒吧灌酒，都快喝得不省人事了。我过去把他带走的时候，他还趴我身上说还能喝。”

“之前其实是见过他的，去你们家的时候碰到过几次，挺乖一小孩儿，也听你说过的，成绩挺好，怎么说都会是讨人喜欢的。所以我当时没想到他会被人欺负到酒吧来灌酒。”

“所以当时我根本问不出他们家在哪儿，只能先把这小孩儿带回我家。结果谁知道他一喝醉就出事，晚上发了低烧，也不敢吃药。你也知道啊，我他妈从小都是被人伺候到大的，哪里伺候过人，只能先把他衣服脱了……”

祁声面无表情：“然后就把他睡了？”

“……”顾宇城瞪他一眼，事情被揭穿之后反而没有一点儿愧疚之意，还差点儿想杀人灭口。“祁小声，你厚不厚道啊，我是那种人吗？”

“是。”

“……”

祁声一摆手，抽了抽鼻子：“继续。”

“……我给他擦了一晚上身子降温，”顾宇城眸色突然暗了暗，微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身上……都是被打的伤疤和痕迹。”

那是蒋玉书打的。祁声下意识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自从祁贺元断断续续和他说过一些之后，他根本没想过要和其他人透露。他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问顾宇城：“一身伤？”

顾宇城没有很快作答，反而是似笑非笑地注视了祁声很久，才咧嘴笑了一声：“祁声，这瞒着我就没意思了吧。”

祁声心里一跳：“……什么？”

“我早知道他妈妈和他关系不好，你有时候都会说漏嘴，”顾宇城淡淡道，“他那身伤，是被他妈打出来的吧？”

祁声神色微变，顾宇城没等他回答，继续道：“你也别紧张，我不至于口无遮拦到把这种事儿到处说，尤其不会到你爸面前去说。”

“我就是突然……心疼他，挺想一直照顾他的。”

祁声蓦地看过去，一向吊儿郎当的顾宇城脸上似乎浮现了一层薄淡的温柔，也掺杂了一点心疼，眼底卷着笑意，镀了光似的，让祁声都禁不住微微一愣。

大约是真的在心底莫名驻扎了情意，等再去探看时，早已是火烧遍野，烧得火急火燎，心尖儿都在为这个人泛着疼。

“嗐，你别他妈这么看着我，”顾宇城似乎并不在意，耸了耸肩，“神仙都能动心，我他妈也只是个凡人……哎差不多得了，你再用这个表情看着我我跟你翻脸啊祁声。”

“……不是，”祁声突然有点儿坐立不安，手里揪着沙发垫，“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而且贺元他也不是……”

“不是啥？不是同性恋啊？”顾宇城踹他一脚，“那你要这么想也没办法，既然不是同性恋，那就说明我魅力太他妈大了，大到直接掰弯他了。”

“……你要点儿脸成不成。”

“生气了？”顾宇城朝祁声笑了一声。“不信我？”

“……你觉得你……感情方面，在哪点让我能放心，”祁声皱着眉，绷直了一张脸，“你以前不收心，现在突然跟我说你跟我弟……你让我信什么？”

“那你就当赌一把吧，”顾宇城满不在乎耸了耸肩，笑了，“反正我现在就想跟这小孩儿在一起，你拦不住。”

这样露骨示情的话语从一向落拓不羁的顾宇城嘴里说出来，都让认识他许久的祁声猛地怔了一下。

“那你爸妈那边呢，”他还是不放心，也觉得没办法接受和自己关系最亲的两个人在一起地事实。他突然想起来祁贺元离家出走跑来找他那件事儿，差点儿蹦起来，“不是说还要给你相亲，上回那个女孩儿……”

“早分了，而且也根本不算在一起，做给我妈那些亲戚看的。”顾宇城抓了把头发，“小元也知道的。反正我现在起码能定下心来，我爸妈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反正到时候我多说几句好话就成了。”

“……”祁声叹气，“顾宇城，你长点心吧，我现在都怀疑你心上戳了个窟窿。”

“行了行了，你骂我什么我都受着，但你弟还在我手上呢，你悠着点儿。”顾宇城说，“但你一会儿先别让他跟你走啊，他就是被他妈赶出门才跑我这儿来的，没地儿去了。”

祁声冷笑一声：“我就不能带他回我家？”

“你拉倒吧，就你家那团子破事儿，我住都得心梗，你少祸害人高考生，他在我这边复习挺好的。”顾宇城抬了抬下巴，“说吧，今天什么事儿才过来找我，别跟我说你就是过来逮你弟的啊。”

祁声这时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的来意，顿时下意识地攥紧了指节，掐得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