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2 / 2）

晚上回来时又路过那个地方，饮雪突然说：“在我们这个年纪，会有人放下尊严跪在大街上吗？”

清歌和姚眉面面相觑。

“如果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如果是你们你们愿意跪在别人眼前吗？摔一跤都觉得今天霉气缠身，丢人丢到家了吧？”

“那你觉得他可能是被迫的？”

“我觉得这个女孩可能是有后爸后妈……或者更可怜，被人贩子逼的。”

“……”

饮雪真的是生性善良柔软啊，从她们五年级时第一次认识，她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温柔的看着你，耐心的听你的每一句话，微笑着。她总是能体会卑微者的痛苦。

到傲霜在的饭店门口，看着古色古香的外观，清歌说：“进去吧。”

“先让人把他叫出来吧，这样直接去找员工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们在大厅呆着就行了。”姚眉拉着她们进去。

大厅空荡荡的，清歌和饮雪站着等，姚眉正跟前台打听傲霜是否真的在这。

“好，我去叫他。”她们听前台说。

可是傲霜看起来并不欢迎她们，在远处看了一眼就去忙自己的了。

“哎？你哥怎么回事？”清歌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知道啊。”

“那我们怎么办？”

“要不把东西给他同事，咱们回去吧。”

清歌和姚眉瞪大眼睛：“咱们在这还没待十分钟！”

“那要不等他下班。”

“那就坐在这吧。”姚眉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过去。

“那咱们要不要点菜？要是上菜的人是傲霜多尴尬！”清歌想想那个场景就浑身难受。

“那咱们就要饮料呗。”

她们就这么坐着看章傲霜来回穿梭在大厅、走廊和后厨之间，他偶尔看这边时正好看见妹妹的眼光，急速的收回后仓促的加快步伐避开了。

从十二点陆陆续续有客人到下午三点人流量减少，傲霜 好像在海洋里漂浮的一叶舟，瘦高的身子穿梭在每桌每个包厢之间。

“哎！你们。”

章傲霜站在她们桌前冷淡地看着她们。

“你下班了吗？”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你们不饿吗？”

“我们一会儿等你出去吃。”

“我刚刚在后厨吃过了。”

“你！……”

“你们赶紧走吧，我也没时间陪你们。”

“今天过年我们来找你啊，你看电视上多红火。”姚眉指着大厅上的电视，“想着你一个人很孤单，专门来给你送惊喜的，可是你怎么反而觉得我们很丢脸的样子！”

“我很忙，而且我这边也有朋友，你们赶快回去吧。”

傲霜说完甩给她们一个冷冷的背影，饮雪失望的表情无法掩饰，她一直崇拜自己的哥哥，毫无缘由的，可是此刻觉得委屈极了，她赶紧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追着送过去，两人来回推了几次，就在饮雪无奈要收回时，傲霜接着了，“你要是寒假在家嫌吵就去宋清歌家。”他说。

他一转背影饮雪的泪就簌簌的落下来，说不上什么心情，就像新疆的温度一样，她努力在冰冷中试图去温暖他，心高高高地悬着，小心翼翼的。

“回去吧。”

晚上三个人在姚眉家院子里玩刺花，没想到姚允竟然也出来了，他穿着襦软的白色毛衣，比她们高了很多，清歌把手里的一个刺花递过去，看到火光之中他的笑脸，竟也跟着笑了。

十一点左右清歌带着饮雪往自己家走，她们一前一后在雪地里跑向家的位置，看不到月亮，雪却把路照的明亮。

晚上快三点的时候，大雪刷刷往下落的时候，傲霜疲惫的从店里出来，烟花在头顶一下一下炸开，店里其他人站在台阶上欣赏，他行走在那团团灿烂迷惑的光影里，一个人往黑暗的小区里走去，脑子里回想着今天清歌她们仨来看自己的情形。

那些花儿一样的面容，尤其是清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自己时，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如果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假如他不是如此狼狈，他一定好好和她们吃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