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法官感觉嗓子有点疼。
“他不会也抚摸你敏感部位了吧……”
“我全身他都摸遍了啊。”
“你……”控方律师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裹挟的脑电波失灵,只得照搬之前的台词,“……是自愿的?”
“嗯,我挺自愿的。”
原本一副无可无不可神情的沈濯,这下终于待不住了。一下子从被告席里窜出来:
“你你你……你胡说些什么!”
虽然他长手长脚,年轻又精壮,但架不住法警和王律师人多势众,三下两下就制服了。
“我当事人和你说什么了吗?”
非晚回忆了一会儿,嗨,不就是常说的那几句嘛,“他说‘你真可爱,让我亲亲。’”
“床都上了,只说了这些?”
“哦,他还说‘拉粑粑的地方还红不红,我看看。’……”
“停!停!停!停!停!”
法官气得乱战,连敲了十几下法槌,审判席的桌子都要被敲得矮下去一截。
过了一会儿,又见法官一手扶额,另一手颓然撤下老花镜,说像风中残烛般惨然也不为过。
“亚灵族人,一生不得说谎,否则当下毙命。”
法典上确实这么说过,可怎么个毙命法呢?这小崽子说了这么一长串也没有要毙命的迹象,反倒是我这老头子快要往生归去了!
“你……没有说谎吧……”
控方律师浑身无力,气息奄奄地作无用抗争。
“否!”
非晚洪亮的声音攫走了控方律师最后一口空气,
“我……缺氧……申请休庭!”
说着,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冲出门。
“休庭十分钟……”法官叹息般说道。
“这人谁啊!我都没见过他!干什么害我!”
“我的祖宗,我亲祖宗!你能不能小点儿声!”王律师顿足恨道,“我但凡有别的办法,也不会叫他出来了。你也不想想,你一个身无长物的花花公子,年纪轻轻就靠着继承遗产名列华国富豪榜。人生突然开挂,得招来多少妒嫉的眼光。除了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外围女,根本没人待见你!这不,罗小满上位失败,对你倒戈相向了吧。”
沈濯听后不置可否,但刚才的气势已经下去几分。王律师接着劝道:
“华国才修订了《刑法》,你要知道,猥亵妇女罪倾向疑罪从有,且一旦定罪,必是重惩。你想在牢里面度过余生?”
沈濯杀气腾腾瞪着前方,“罗小满这妮子……我真不该心软的!”
“算了算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克制一点儿,别在小//婊//子的裙底翻船。”
“克制什么?我是风流,可我不下流!长这么大,除了常对我家狗子耍流氓,就还没强迫过任何一个人呐!去去去,一码归一码,那小崽子是怎么回事?”
“你说非晚?我也纳闷儿了,他可真是天赐的救兵啊!其实我也有些疑问,按理说亚灵人是不能说谎的,难不成你跟他……”
王律师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玩味儿地觑着沈濯发笑。后者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大喝一声:“滚蛋,老子才不是给!”
“你真不知道他喜欢男人?”
“我也奇了,要说沈濯会喜欢男人,除非和尚头上生虱子,除非黄鼠狼也改了口味,不爱吃鸡,赶时髦开始吃土。除非……”
“行了行了,意思就是你不知道这事儿,而且也不太可能发生,对吧?”
“对!”
“可亚灵人说谎是会死掉的呀!”
“难道老娘真瞎了眼,看上了个给?”
证人休息室里。
非晚独自待着,想用舌头舔舔鼻尖,可没成功。他的舌头现在缩短了,鼻子又变挺了。
最烦的是个子长得太高,走个路都能眩晕。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惧高症了吧。
非晚正信马由缰地胡乱想,忽然来人传唤他上庭,只得起身。
天!又开始晕眩了!
重新开庭,每个人脸上的颜色都不太好看——除了王律师。
“这亚灵人脸皮长得好看是好看,可也够厚的哈!”
“说话太露骨了吧……”
陪审团成员趁着庭前几分钟时间又开始议论。
“肃静!”
法官一槌定音。
“庾非晚先生,”控方律师上来就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方说,有没有……快要死掉的感觉?”
“……”
“控方律师注意言辞!”
“我就是有点恐高,别的没有。排便也很规律。”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个亚灵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控方律师,我警告你不要再无端骚扰证人。”
“抱歉抱歉,我有最后一个问题,庾非晚先生,你既然与被告已经具备了如此亲密的关系,也一起做了这么……咳咳不可描述的事情。那么你一定与他相处一段时间了。你认为被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控方律师黔驴技穷,但仍然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他赌沈濯这个花花公子不可能没有弱点,不可能没亏待过相好的,何况这相好的还是男的。沈濯对一个半大不大的男孩子,能有多上心,还不是一时兴起,找来出火儿的。玩过了,便扔了,始乱终弃的嘴脸一定比罗小满口中的负心汉更丑陋一百倍。
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暂时理亏,也能让陪审团对沈濯的印象恶化,进而争取到翻盘的机会。
“他对我……很好,什么都能为我想到。虽然他工作很忙,可从来也不会忽视我。不管多晚回家,都会给我做饭。只要我学会一项技能,即便十分简单,他都会奖励我。永远认为我最可爱,最乖。他还很爱吃醋,不准别人碰我,连摸头都不行。书上说,他是我的全部人生,而我只能参与他一段的人生,但是在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里,他是真的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
非晚说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沈濯出差一个月余,本以为就要相见,可沈濯却被从机场直接带走拘留。眼下,想念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如往常一样扑进他怀里撒娇,非晚已经难过得不行了。
而非晚一席话毕,四下无声,在座无不动容。同时对所谓“书上说”的那段都有种耳熟的感觉,难不成是在哪则煽情的鸡汤文章里读到过?
只有沈濯沉着一张脸,满脑袋青筋暴跳:
“你编,你再编!犊子都被你扯坏了!”
“眼下的情况已经十分分明了。”王律师整衣敛容,慢条斯理地朗声说,“第一,我的当事人在原告所谓的案发当晚与她并无交集。反而始终是原告死皮赖脸纠缠我的当事人。至于那件留有我当事人体//液的内衣,顶多能证明你们曾发生过关系,但一切以你自愿为前提。第二,我的当事人与庾非晚先生情深意重,他对女人根本就没!兴!趣!”
王律师最后一句话悠悠然飘荡在空中,颇有种绕梁三日而不绝的架势,砸得沈濯鼓膜生疼。
沈濯:现在换律师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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