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周六是约定俗称的家庭日，周莉都会带着柏言和冯笑笑逛超市，冯嘉祥大部分时间会陪同，偶尔也会因为工作缺席。

当下就是冯嘉祥不在的时刻，他公事缠身，只能无奈地待在办公室。

柏言不知道那天他为什么会回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在纷纷扰扰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赵一野。

赵一野穿了连帽衫，微微弯着腰正和朋友一起打闹，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是缘分亦是命运，更是机会。

柏言胡乱扯了个理由，把冯笑笑塞到周莉手里就奔着赵一野去了。

晚上的现代广场比白天要热闹许多，花枝招展的广场舞大妈不失为一片风景，下了班的单身狗们三三两两约在大排档里，情侣们从电影院里走出来还得逛会儿街。

可这些人和柏言都没有关系，他穿过吵闹的人群，跟在那个背影身后，不知不觉间就进了酒吧。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柏言第一次进酒吧，也是最后一次。

柏言和赵一野之间一直保持着不到五米的距离，没想到一进酒吧，赵一野就不见了。只留下现在酒吧玄关不知所措的他。

连KTV都尚未来得及涉足的柏言在没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进了酒吧，就跟小白兔进了狼窝似的––呈现在他面前的哪里是什么蹦迪潮人，夜店女王，分明是一群摇头晃脑扭腰的妖怪。

这群妖怪里，也许还藏着个赵一野。

柏言思忖再三，最后还是没有在酒吧逗留。这就是他们短暂的偶遇，最终以赵一野的消失，柏言的放弃为结局。

这件事并未影响到柏言对赵一野的印象，事实上，这件事带给柏言的影响还不如当初得知赵一野的高中是湘兰四中那么大。它唯一的作用仅仅是让赵一野变得更加神秘。

诚然，柏言并不喜欢酒吧，但并不影响他对赵一野的感觉。就像灼烧让人疼痛，但并不影响人们对火的迷恋。

开学在即，冯嘉祥建议柏言住校，如果是以前，他会很平静地接受冯嘉祥的提议，会乖巧地收拾行李，安静地在高中待三年，尽量不出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面前。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尽管这样会惹得冯嘉祥不满，但柏言还是决定走读。

走读几乎没有好处，无论是对学习还是对他的生活。但走读可以悄悄看着赵一野出门上课、放学回家；能够知道赵一野周六周日去哪儿鬼混；如果运气够好，他们还能打个招呼。

对于柏言来说，这点甜头就够了。

来开学半个月的时候，柏言弄到了赵一野的课程表。但他在楼下从六点半等到七点，赵一野始终没有出现。

开学快满一个月的时候，柏言在校外看到了赵一野抽烟。于是他也偷偷买了一包一模一样的，每天晚上偷偷抽一根，呛鼻的烟味充斥着他的卧室，他躺在床上深呼吸一口，然后沉沉坠入梦乡。

联考结束的那天，柏言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赵一野的动向，他知道赵一野早上七点五十才出门，因为赵一野习惯翘掉早读课；他知道赵一野每逢周五必逃课，因为他下午得绕半个城去郊外赵姥姥家吃饭；他知道赵一野周六会去黑网吧包夜，因为赵一野包夜打游戏的时候，他就坐在赵一野身后。

他像个病入膏肓的患者，又像个得了癔症的跟踪狂，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可他在楼下等赵一野的每分每秒，他坐在赵一野背后的每时每刻，都让他觉得无比的愉悦。

猩红的烟头在黑夜里闪烁着，柏言打开窗户，幽幽地把烟雾悉数吐到了绵绵细雨中，晚风袭来，雨丝裹挟着烟草的味道扑到他的脸上，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个瞬间––赵一野握住他的手，他重新获得了生存的意义。

弥足珍贵的相遇是不够的，他要完全拥有赵一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