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赵一野路见不平没过几天，又在小区门口看到了柏言——夹杂在红色校服中间的蓝白校服实在太显眼了，更何况柏言和那群“杀马特”气场完全不同。

被围困在角落里的柏言挺直了背，跟只站在野鸡群里的鹤似的。

在赵一野看到柏言的同时，柏言也发现了旁观的赵一野。

顷刻之间，“白鹤”的气势完全变了，从刚刚的梗着脖子宁死不屈变成了虽然很无助但倔强地不低头。这种变化是很微妙的，像香水的前后调——前者与后者衔接自然，融合协调，让人察觉不出违和，也不觉得有所冲突。

毫无疑问，相比起前者的坚强，后者的故作坚强要惹人怜惜得多。

赵一野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走到了柏言面前，他稳住挡在柏言面前的“杀马特”，将他转了个身，整张脸黑得宛如阎罗在世：“四中的人？”

被迫转身的“杀马特”左胳膊上纹了个“忍”，右胳膊上纹了个“龍”，乍一看上去十分社会，仔细一看这纹身技术不行，转念一想又觉得“杀马特”审美堪忧。

但“纹身哥”不知道他人所想，他正处在霸凌好学生的兴头上，没准最后还能让好学生低头给他上供，结果赵一野出现了，不仅扫了他的兴致，还阻止他下一步行动。“纹身哥”很不高兴，他三白眼一翻，冷笑着承认了：“四中的，怎么了？”

“几班的？”

“几班的碍你什么事儿了，”“纹身哥”看似随意实则刻意地抓了抓头发，那个“忍”字明晃晃地出现在赵一野跟前，见目的达到，他又帅气洒脱地把手插进裤兜，吊着眼睛问道：“怎么，想去找你爷爷玩儿？”

赵一野还没什么反应呢，柏言倒先笑了，但无奈嘴角被揍裂了，还没起弧度，就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笑笑笑，笑NMN！”“纹身哥”转过身就给柏言一拳。

“CNM，老子都站这儿了你TM还动手！”赵一野看到柏言疼得弓背就丧失了理智，他抬起脚就往“纹身哥”肩膀踹过去，“喜欢动手是吧，老子今天就和你动动手！什么瘪三也敢在老子面前晃！”

在“纹身哥”刚扑街的时候，他身边的“杀马特”还蠢蠢欲动，对赵一野跃跃欲试，结果看到赵一野把“纹身哥”按在地上摩擦，凑近赵一野的步伐越发犹豫，再目睹赵一野拳拳到肉的身法和力度，最后直接僵在原地不动了。

可怜“纹身哥”连反抗都来不及，直接被赵一野两拳砸太阳穴上给砸晕了。

“赵一野，别打了……”柏言冷眼旁观许久，看差不多了，才弯着腰拉住赵一野的手，有气无力地劝道：“再打就要出问题了。”

忠犬如赵一野，听到柏言的话后猛然住了手，他从“纹身哥”身上下来，觉得不解气似的又踹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纹身哥”两脚。这才转过身对周围呆若木鸡地“杀马特”说道：“我四中２班的，想还手随时来找我！TMD，动手之前也不看看谁的人，一群有眼无珠的东西……”

严肃冷漠的护士皱着眉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柏言整整两遍，最后确定柏言已经是二进宫了，而且受伤的方式和上次的相差无几，再一看站在身边的赵一野，眼神变得诡异起来，他一边给柏言擦碘酒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爸妈知道吗？”

柏言像发呆刚回过神来，懵懂地问道：“知道什么？”

“自尊心别太强了，”护士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工作还不到半年，看被揍成猪头的柏言是实中的，再看看赵一野是四中的，纵使再没有心眼也难免会多想，她沉声道：“受这么重的伤，还是得告诉父母……”

赵一野听懂了护士的言外之意，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先处理着，我去拿你的片子。”

柏言还想着着什么理由让赵一野留下来呢，结果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被护士会错了意，以为他在害怕，不忍心的护士故作老成地挥挥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给他看看……”

赵一野麻利地滚去一楼了，整个诊疗室只剩下柏言和护士，机会难得，护士也不再扭捏了，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这伤是不是刚刚那男孩儿弄的？”

柏言眼睛转了转，终于明白护士的意思，木着脸摇摇头。

护士松了口气：“不是那男孩儿弄的就成，你说你一实中的，跟四中的混在一起干嘛，难不成喜欢挨揍？”

柏言木着脸摇了摇头，他回想起赵一野揍人的英姿和他那句“也不看看是谁的人……”。脸有些发烫。

护士看柏言脸红了，还以为这孩子要迷途知返，继续劝道：“你是好学生，将来是要读大学的人，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知道吗？”

柏言点点头——赵一野说脏话也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