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赵一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翌日中午十一点半，穿着红色校服的男孩儿站在实中对面的公交车站牌下，他偶尔会叼根烟，但大部分时候只是低头玩手机。周遭的人吵吵嚷嚷，来来往往，唯有他，安静耐心得像动画里那个推着自行车，会对女孩儿说再见的纯情少年。

尽管这个纯情少年昨天还对着他人抡拳头，嘴里还往外冒脏话。但少年暴力归暴力，纯情还是挺纯情的。

赵一野哪哪都是毛病，唯独感情不开窍这点让杨晓娟觉得十分满意，至少迄今为止还没有闹出过人命。

柏言还没踏出校门就看见了站在远处的赵一野。

十六七岁的男孩儿开始往上窜身高，明明初中还是被女生追着欺负的萝卜丁，一上高中就变得颀长鲜活起来。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男孩儿和女孩儿朝夕相处在同一片领域，直接的结果就是学校这个围场的气氛因为年轻的生命而变得暧昧而有趣。

被蓝白色校服包围的赵一野好像并没有感受到周遭人好奇的目光，他手上的俄罗斯方块已经结束了好几轮，柏言还没有出现，他看似平静，实则心里不耐烦得很。

柏言穿过斑马线，转了个弯，然后出现在赵一野面前：“你等很久了吗？”

手机上的俄罗斯方块还在往下坠，实中校门口还有学生往外走，赵一野的目光落在柏言身上，整个世界突然就缓慢起来，他关掉手机，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把书包给我……”

“嗯？”柏言的头顶上弹出好几个问号。

“你不是受伤了吗？”赵一野一脸理所当然地表情。

柏言抿抿嘴：“算了吧，这样多麻烦……”

“话别多！”赵一野一把拽过柏言的书包挂到自己身上。

赵一野的力气还是挺大的，柏言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吊着胳膊的夹板晃了下，还没完全愈合的肩关节疼得他拧起了眉头。

可惜赵一野这个呆逼还以为自己粗声粗气的吓到了对方，他挠了挠头，硬着头皮找补：“我去接赵一娇也会给她背书包的，已经习惯了……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那么客气。”

“谢谢你。”柏言眉间的戾气一闪而过，他试着晃了晃手，确定没有大碍之后松了口气。

正值下班放学的高峰期，公交车上已经塞满了人，出租车和私家车也被堵在路上动弹不得，赵一野估算了下，觉得自家小区离实中也不算远，走走路就算锻炼了。于是提议他们走路回去。

柏言自然欣然应允。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赵一野是实在找不到话说，他抽烟喝酒打架进黑网吧，凡是坏学生做的他一样没落下，除了谈恋爱。可是这些没有一样是能正经摆上台面的，没准他刚开口，柏言就会露出优等生专有的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嫌弃眼神。

那种眼神是惊讶的，但惊讶中又带着不屑，不屑中又带着点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