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憧憬爱情的人是卑微的，若想把自己从卑微里面救赎出来，唯一方法就是拥有他。拥之而占主导，主导后占上风。

王舒算盘打的妙，攻心攻身三百六十五个日夜，终于拥有了她憧憬的爱情。她不是沉溺于玩转暧昧的女孩，也并非是在情场猎爱的老手，她渴望稳定的关系胜过纯粹的爱情。说白了，就是要婚姻的名分。

好久没有听人叫过她某太太了。上一次的经历让她苦不堪言，那声“太太”的背后，付出的代价可太大了，那是她家暴的前夫送给她的枷锁，几乎将她套死。

现在不一样了，当然是不一样的。秦中宇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她想做他的太太。

两人前不久确立了关系，在一个黄昏，在一个俗套的酒馆，在她酩酊酡红的脸色里，出人意料般，他先开的口：

“咱们，好好走下去吧。”秦中宇靠在椅背上，望着她。

王舒一时没有回过神，应激反应似的，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她心里有些小失望，这表白似乎过于仓促了吧？与她一整年里对他的付出不成正比，她甚至觉得被冒犯了，皱着眉，面上带着羞恼。

落地窗外——

斑马线的那头站着一群路人，都是刚刚下班着急回家吃饭的路人。她迷蒙着双眼望去，好像路人都长着同一张脸，码在一起有些渗人。

只有一位灰色上衣的老奶奶，手里牵着个穿红色套裙的小姑娘，在人群里分外显眼。小姑娘拉着奶奶的手，急忙想要穿过斑马线，绿灯亮起忙不迭小跑了出去。

王舒思绪万千，觉得下一秒，红色的小姑娘就会变成灰色的老奶奶。她忽然回过头，心里郑重脸色寻常，依旧是笑意盈盈：

“好啊。”

秦中宇也收回放在小红裙身上的视线，举起酒杯，向对面的女朋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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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的回忆有美化的成分在里面，掺了个人的柔情蜜意，想起来还颇有种平凡的浪漫。秦中宇的回忆却不尽然，他知道王舒对他的感情，对他的付出都是有标价的，日后要还，保不准就是要他以身相许。加上王朔——那个补习班最近发生了一些雇佣上的矛盾，规模渐渐壮大，于是，薪水分配上各人有了各人的心思。

王朔要加收学费，给老师的课时费却还是那么点，谁也不是傻子。个别老师调节不成，不欢而散。

王舒对他的单方面示好，无形中逼他站好了队。

尽管他心里也不大乐意，但是权衡再三，秦中宇还是决定接受这份带有要挟意味的感情，只有老天知道他内心对婚姻的排斥。

王舒与堂哥商量，让补习班算成他与秦中宇合伙开办。

“怎么？这是嫁妆吗？”王朔笑着打趣妹妹。

“别开玩笑了，你还能替我出嫁妆？我的意思是让秦中宇也给补习班出钱，以后的收入对半分，行吗？”

“行啊，这也没什么不好。”王朔不做赔本买卖：“我回头再写一份合同，跟他商量商量。倒是你——”王朔眉毛上的痦子一抖：“你俩确定关系了？”

王舒脸色微红：“嗯。”

王朔笑着拍拍妹妹的肩膀，心想：漫长的单恋终于结束了啊，不过秦中宇不嫌她年纪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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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情怀也是诗，少女情怀就更缱绻美妙了。

成澄捧着本《边城》，唉声叹气：“翠翠得等多久啊。”

秦岫：“你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

“不是我的书，是我姐姐的书，她上六年级了没时间看，就把这些书送给我了。”

“哦，这本挺好看的。”

成澄好奇：“你也看过这本吗？你怎么看那么多书啊？”

秦岫的抽屉里确实放着不少超龄的名著，自那次谈话后，刘毓秀似乎很关注他，也很喜欢他的聪明劲，总是给他推荐课外书看，秦岫也乐得写读后感与老师交流心得。

效果就是他的作文一直是班上的最高分，当然总分也是。

“我觉得这些书很好看”秦岫说实话：“我能看好久。”

成澄在二年级就感觉到了自己与学霸的区别，认命的感叹：“不一样啊。”

她一天得拉上前桌梁超感慨个十几回，秦岫没回应。

成澄把小说合上，趴在桌子上，偏头看秦岫：“我和你说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

秦岫好奇心重，竖着耳朵凑到成澄嘴边，小小声：“我不告诉别人，什么秘密啊？”

成澄嘿嘿一笑，心想学霸也是八卦的：“我姐姐好像谈恋爱了。”

这算是个大八卦了，毕竟他们才二年级，听到谁谁喜欢谁都会脸红的纯情年纪，谈恋爱，那是质的飞跃！惊天大八卦！

秦岫压低声音：“和谁啊？”

成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成澄示意秦岫看作业本，她在纸上写下两个字：老师。

“什么意思？”秦岫睁大眼睛：“被老师发现了？那你爸妈是不是要打她了？”

成澄叹气，学霸脑子转不过弯来，只好又加了个字：和

和老师。

和老师干什么？谈恋爱？和老师谈恋爱！